我轻轻、慢慢地,享受地穿上了棉鞋,犹豫了好久,在父亲地催促下,我才轻轻下地,将那崭新的鞋底与肮脏的地面接触了。
“赶快得!”父亲招呼着我,“你得马上跟我去拜年,你二爷家请了族谱,咱们都得首先去他家给祖宗拜年,然后再回来吃饭,再跑遍全村,到属于我们一族的家里去磕头。快点!”
我跟在父亲身后磨磨蹭蹭向前走着,天仍没亮,鞭炮声时时炸响着。我惋惜地看着新鞋踩在胡同里那些肮脏的黄土,和鞭炮炸响后的碎纸屑上,极不情愿。天又那么冷,到二爷家还得喊着“二爷二娘过年好哇,给你们和祖宗们磕头啦”之类的话,这些我都不在行,心里感到胆怯。
倘若过年没有这些仪式,我还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