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的春宴在三月初六,原本以为这中间的几日会平平静静的过去,谁知道许昱又闹出了事情来。
景瑚收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赶到栖雪阁的时候,正见崔氏坐在她母妃身旁,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许雁伽也在房中,更是泪水涟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景瑚最是受不得女子在她面前哭,连忙上前去安慰她。
崔氏忽而发了狠,“既然敢偷偷溜出去,有本事就别回来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许侧妃忙按了她的手,“二嫂别急,郡王爷已经派了人去找了。昱哥儿也是孩子心性,在家时哪一日不出去街上逛逛的。”
“这一次也不过是贪玩罢了,来燕京也有好几日了。除了来我这里,再是拜会过您那位侄儿,其他的地方都不曾让他去过,他那里在家里呆的住。”
许雁伽便用帕子拭了泪,缓缓道:“姑母有所不知,这一次昱哥儿绝不是出门逛逛这样简单的。他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把从嘉禾带来的所有的银钱都带在身上了。”
“若只是出门逛逛,何必带上全部的钱财呢?”
她这样一说,崔氏的脸色就更差了。许雁伽平日里话倒是不多,到了这样的时刻,明明方才母妃实在安慰崔氏,她倒要来拆台。
景瑚便道:“那他是只拿了钱么?衣裳什么的都没有动?还有他平日喜欢的玩物?”
“这些倒是没有带上。他若是将这些东西都收拾了,动静太大,也走不出我外祖父家的府门了。”
“我倒是不这样觉得,我还是觉得二表哥只是溜出去玩罢了。燕京是燕梁都城,物价自然与嘉禾不同。二表哥不熟悉燕京的物价,想出门去玩,自然是多带些银两才保险。”
“再说了,日子过的好好的他干嘛要出走,惹了二舅母不高兴,他能得什么好处。二舅母和大表姐还是不要太伤心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崔氏的脸色稍缓,又忙追问景瑚:“瑚儿从前在江南,或是这几日和他相处,可有同他说起过燕京什么好玩的去处?”
“燕京城这样大,就算是有郡王爷的人马,恐怕也是杯水车薪,还是要有些目标才好。”
景瑚想了想,“这几日倒是没有同二表哥说起过什么地方,从前在江南……醉春楼的酒菜,小雅阁的评书……”林林总总,她也报了一大堆的地名。
她爱去的地方,也只没有报了博彩阁出来。许昱又不喜欢抹骨牌,应该不会对博彩阁感兴趣。
许侧妃不免又要吩咐人把这些地方着重搜查一遍。看景瑚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她倒是不知道景瑚居然去过这么多地方。
这也是为了许昱,景瑚只好讨好的跟她母妃笑了笑。
一时间也无甚可说的,只听得见许雁伽低低的啜泣声。景瑚慢慢的心浮气躁起来,遇见事情只知道哭,又能有什么用。
不过许昱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只是如她们说的一样贪玩,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很快院中就又了动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进了门,跪在她母妃跟前,“侧妃娘娘,二舅太太,小县主,二表少爷已经找到了,马上就进内院来。”
崔氏立即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重又坐下,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小机,“十几年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冤家。”
许侧妃摆了摆手,让那个小丫鬟退了下去,宽慰崔氏道:“人既然找到了,二嫂便宽心些,待会儿昱哥儿进来,也好好同他说就是了。”
“别像我二哥似的,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好好的孩子都吓坏了。”
崔氏就叹了口气,掏出帕子来拭了拭眼角,“你二哥早些年何曾不同他好好说来着,这孩子是油盐不进!”
“家里实在是没法儿了,所以才想了办法打算送他到燕京来念书。没了父母依仗,他恐怕还能好些,少闯些祸。”
“那一日去见我那侄儿,便是想请他引荐一个书院。我那侄媳妇是好心,还打算回娘家院的,谁知道这孩子当场就闹起来,弄得大家都好没面子。”
“昨儿我那侄儿送了信赖,说是帮忙在城西的释儒书院打过了招呼,让昱哥儿去哪里上学。还好好的解释了,是怕昱哥儿的功课跟不上,越发不喜欢读书了。”
她的话说至一半,景瑚也大概听明白为什么今日许昱会离家出走了。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崔氏这一次带他上京来的目的。
除了祝寿,替许雁伽找婆家,原来还打了这个主意,一石三鸟,崔氏打的倒是好算盘,也不知道这三件事,这一两个月间能办好几件。
许昱很快也就被带进来了,随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她永宁郡王的一个小厮。
行完了礼,他也知道大家要问什么,“表少爷是在城西的释儒书院附近被郡王爷的侍卫找到的。”
“被找到时身边也并没有别人,若是侧妃娘娘还要问,小的这就去将找到表少爷的侍卫寻来。”
许侧妃看了崔氏一眼,见她只是盯着自己的儿子,便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若是见着了郡王爷,问一问他今日要不要进内院来用晚膳。”
那小厮应声去了,屋内也再没有别人。景瑚想溜,不想在这里听着崔氏教子,奈何没有话口。
正坐立不安间,许侧妃也注意到了她,“瑚儿,你先陪着你表姐下去梳洗吧。”
景瑚站起来,也不好意思看向许昱,就和许雁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