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的御瑶宫。
自从南下的军队离开后,新帝沐檠过上了食不知味寝不遑安的日子,每天不是等着战报当下饭菜,就是摸着星莫绝化身石头人。
最后一场战役时,星莫绝发出了犀利的剑鸣。这场战争至关重要,胜则大获全胜,败了不光会失去昆阳城,还有可能看到南宫彦的脑袋,被某个将士像拎酒壶一样拎着回来复命。
沐檠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直至次日清晨,捷报在第一缕阳光的沐浴下,送到了他跟前,这才如释重负。
昆阳之战就此结束,胜利一方自然是汉枢。
南宫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到皇城,一路上黎民欢呼百姓拥戴。
新帝穿着玄金色龙袍,站在城门之下,身后是五百朝臣。
南宫彦一身戾气,睥睨众生的目光在见到沐檠后,才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跳下战马,单膝跪地道:“陛下,我回来了。”
沐檠将搭在他肩上,做了一个和送他远征前同样的动作:“欢迎朕的南宫将军凯旋归来。”
铿锵有力的金属碰撞声劈开了凌少群浑浊的梦境,他猛地醒过来,眼睛尚未清明。
怎么又睡着了?凌少群抹一把脸,心想,不是才睡过吗?
墨迟也是刚刚睁开眼睛,但他的适应能力比凌少群强,已经将洞内状况勘察得明明白白。
星两剑不知如何脱离了生石,在没有人操控的情况下,自行放出招式,与想要闯进来的穿越者白刃相接,打得风风火火。
凌少群抹完脸的又拿去揉了揉眼睛,由于星剑发出的青光在黑色的秘径里异常醒目,他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剑先动的!
洞外的穿越者不但攻不进来,还被两把剑打得梨花带雨,惊慌之下转身溜之大吉了。
凌少群莫名有种儿子能担当大任,自己可以归田养鸟的慰藉感。
他这边还没慰藉完,莫绝那头就拐了个顺溜的弯,来到了他面前。
凌少群还以为它会直接回鞘,谁知莫绝直直立在原位便不移动了,只是‘嗡嗡’直响,像只撒娇的小奶狗。
相比之下,难离十分沉稳,悠哉游哉飞到墨迟面前,与之对视一眼,而后只是‘嗡’一声,便交代完了任务。
这边莫绝还扭着它性感的身躯‘嗡’个不停,凌少群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用求教的眼角望向墨迟。
墨迟说:“它在撒娇。”
是呢,看出来了呢,所以我要怎么做呢?
墨迟见他别扭,又给出建议道:“平时有人对你撒娇你会怎么做?”
凌少群面露无奈,平时没事谁会对我撒娇啊?青翎?关东?大哥?大哥还是免了,那场面太美我高攀不起。
凌少群脑袋转转,想象了一下以前逗邻居家小狗玩的场景,虽然莫绝不是小狗,但目测现在性质差不多了。
他伸出轻轻摸了摸莫绝的剑柄,又顺着剑身扫了下去。莫绝果然开心地抖了抖身子,而后和难离一起回了鞘。
凌少群被莫绝萌出一脸花,不由自主笑了。
一回头,却见墨迟定定地看着自己,墨绿色的眼睛像是香火下的古灯,悠远而宁静。凌少群被他看得不知所措,轻咳一声解释道:“莫绝以前不这样的。”
墨迟移开眼眸,嗯了一声:“难离也不这样,可能是因为寻回了自己的记忆。”
“寻回了记忆?”凌少群想起刚刚做的梦,诧异地问道:“那就是莫绝和难离的过去吗?”
墨迟:“或许就是吧。不谈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焚妖窟黑暗潮湿,又常有野怪出没,确实不是个探讨事情的好地方。可是凌少群还不能走---因为他也走不了啊!
“我还没拿到烙烊印呢。”他讪讪地说。
话刚落,墨迟像变魔术一样从腰掏出一块烙烊印递给了他,快得就像提前预知了他的需求。
凌少群被这个举动惊喜到了,要是递过来的是一枚戒指,他可能都毫不犹豫答应了。可回头一想,他又觉得不对。
“给了我,你怎么办呐?”
墨迟不慌不忙,再次从腰间掏出一块烙烊印:“我有两块。”
凌少群:“”
真是腻害呢亲爱的。
“你怎么会有两块?”他觉得太神奇了。
墨迟只是轻描淡写回了句:“以防万一。”
他不会告诉凌少群,自己遇了多少险杀了多少人才安全把这两块烙烊印保留下来。他要为自己留多一条后路,万一真被抢了,还有一线生。
“走吧,找招阳门。”
墨迟走出星洞,凌少群也跟了上去。
他们在焚妖窟里寻找出口,期间遇到一些拦路的野怪,墨迟见凌少群身上有伤,也不用他动,自己两下解决了。凌少群就像个微服出巡的小皇帝,只管走走歇歇,有空吃块大饼喝口茶水,还真应了郊游的景。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突然有风从某个方向断断续续划来,将石壁上的长明灯吹得摇摇欲坠。凌少群顺着风向看去,见秘径末端隐约有光源透出。
凌少群:“那边有光,我们过去看看吧。”
墨迟警惕地把他拉到身后,自己先一步朝光源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扇吊在石壁上的石门,门口略小,不到一人身高。墨迟把头探进去看了一会,出来后便给了凌少群一个肯定的眼神。“应该是这里了。我先过去,你跟着我。”
他弯身爬过去,凌少群也弯下身跟在他后面,可眨眼间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