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是苏玉婷家里出什么大事了,而是她爷爷来了。
苏玉婷的爷爷苏忠良,今年65岁。他在革命战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
不过,这些年,老先生有些不顺利。所谓此一时矣,彼一时矣。
人上年纪,病就找上门来。经常爱生病的人,就得深入浅出,尽量少晒太阳,少淋雨,少吹风。
冷暖自知。否则一言不合,就生起病来了。老先生平时住在北京城,跟二儿子苏东北一家生活。
这次过来,是专程来看病的。老先生的肝胆,出了些问题。
同样,人要是神气弱了,麻烦也会找上门来。有些麻烦,你只能躲。到什么坡,唱什么歌。
苏玉婷看到爷爷,高兴地跑过去,依偎在爷爷怀里。
客厅里,还有一个穿军装的人,是苏忠良的警卫。
苏玉婷回到自己的房间,把15斤粮票,压在笔记本里。
苏家人在客厅里商量,如何为老先生看病。
老先生看病,既要能看好病,又不想让人知道。
苏建国叮嘱苏玉婷:“玉婷,你爷爷来咱们家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苏玉婷是个有思想和眼见的姑娘,她对父亲说:“别人看到咱们家门口有警卫,肯定猜想咱们家来特殊客人了。”
苏忠良听了孙女的话,觉得有道理,吩咐警卫:“把门口的警卫撤了。”
军区大院,非常安全。
但要找有水平的、可靠的医生看病,却比较难。
苏玉婷说:“救过我的那个胡志强的父亲,就是省医院的医生。”
苏忠良问:“可靠吗?”
苏忠良一直认为,儿子苏建国家楼房失火,并没这么简单。多年的战斗经历,让他对人有强烈的戒备心。
苏建国说:“我先去拜访一下他,再说。”
人之初,性本善。普通老百姓,善良朴实,没有害人之心。毕竟,好人是绝大多数,坏人是极少数。
得到父亲的允许后,苏建国觉得自己一个去太唐突,因此带着苏玉婷,来到了胡家。
胡家只有胡志华在家。胡志强和他姥姥,上工人文化宫卖瓜子、汽水去了。周国顺还没有回家来。
胡志华非常有礼貌地把苏家父女让进客厅里,为他们沏了茶。知道苏叔叔有很重要的事,要找父亲,胡志华给父亲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周国顺回到家里。
胡志华叫上苏玉婷,到自己屋里去讨论学习上的问题去了。
苏建国委婉地表达了特殊病人想看病治疗的意愿,提出来,能不能让周国顺到家里去给病人单独看病。
周国顺直截了当地说:“每天到省医院看病的,有上千人,大家只关心自己的病,不会关心你是谁。保密应当不会有问题。到时不要用真实姓名嘛。”
苏建国说:“能不能请你到家里给看看。”
周国顺摇摇头,说:“现代医疗确诊一种病,需要科学严谨的检查,不能凭主观臆断。必须要上医院,进行各种检查。”
苏建国点点头。他问:“如果需要手术,我们想由全省最好的医生主刀,而且要绝对可靠和保密。这方面,周医生有什么建议。”
周国顺极其认真地说:“在我们医生眼里,什么手术,需要由什么医生来完成,非常明确。所有的病人,都想最好的医疗资源,但医疗资源是有限的。我建议,先诊断,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苏建国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苏建国对女儿说:“周医生说得对,不进行检查,怎么能确诊是什么病?不知道是什么病,如何治疗?”
苏玉婷想得非常简单,她说:“找几件旧衣服给爷爷换上,我带他去看病。保证没人能认出他来。”
苏建国说:“爷爷为革命奋斗一辈子了,咱们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有半点闪失。”
最后的方案,苏忠良以一个普通群众的身份,独自来到省医院看病。
穿上蓝布衣服,解放胶鞋,戴上黄布帽子的苏忠良,还不如一个成都老大爷精神,根本没人关心他是谁。
周国顺不动声色地安排相关科室,给苏忠良做了全面检查,最后确诊为肝脏肿瘤。
周国顺说:“肝脏肿瘤,有可能是癌,有可能只是囊肿。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手术,没有其他选择。”
苏建国问:“手术成功率有多高?”
周国顺说:“没有准确的统计数据,70吧。”
苏忠良的警卫说:“能不能请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
周国顺沉默了一会儿,说:“做肝脏肿瘤手术,我就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之一。”
苏建国和苏忠良的警卫员听完周国顺的介绍,相互打量了一下,决定进行手术治疗。
手术立即进行。周国顺主刀。不到三个小时,肿瘤顺利切除。
因为要住院十五天,苏忠良被安排在普通病房,共有四个床位,其他三位老大爷,也都是肝脏肿瘤问题。
这十五天,苏忠良一边治病,一边与群众聊天吹牛,算是体察了一把民情民意。
这十五天里,周国顺精心安排了一切,既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又粗中有细。凡是给苏忠良的用药,周国顺都亲自检查把关,确保万无一失。
这十五天里,同病房的两位老大爷,因为不再具备手术条件,放弃了治疗,回家等死。
因为恢复得很好,十五天后,苏忠良出了院,悄然回到北京。
在这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