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跟老头聊了一个多钟头,他对胡志强他们说,“盛某就是个骗子加无赖!”
胡志强问:“何以见得?”
张哥说:“借条是假的,青铜器是真的。事情的经过,跟盛某陈述的,基本一致。问题的交点,在于故事的结局。”
禇卫国问:“真相到底是什么?”
张哥说:“王老头说,盛某拿了他的青铜器卖得许多钱。盛某不讲道义,把这些钱全部侵吞了。却谎称青铜器被抄家红小兵砸烂了。”
胡志强恍然大悟,说:“哦,原来是这样说。”
张哥说:“因为青铜器是重点文物,虽然被人侵吞了,老头也不敢报告公安派出所,只好捏着鼻子吃臭屁,不敢过于伸张。”
胡志强说:“我明白了,以前忍气吞声,捏着鼻子吃臭屁,现在时代变了,想采取点措施,尽快把损失找回来。”
张哥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从茶馆出来,韩兴勇说:“姓盛的那小子欠揍。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他就老实了。”
胡志强却不想这么鲁莽。他说:“不是还有个担保人安某吗?咱们找安某了解些情况。”
安某没有正式工作,是长顺街上的一个铁匠。
胡志强他们在铁匠铺子里找到了安某。安某承认:“确有其事,借钱是假,帮忙卖青铜器是真。当时王老头和盛某都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一定的好处,两人我都熟悉,所以就给担保了。”
胡志强说:“现在,青铜器没了,王老头没拿到一分钱,你这个担保人也不好说哦,要负连带责任!”
安某说:“是呀,我也催问过盛某好多次,可他说青铜器被破四旧砸烂了,不应该他赔。要赔,也应该红小兵陪!”
韩兴勇问:“青铜器真的被破四旧砸烂了吗?”
安某说:“我也不大相信。盛某是个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的人,认识的人很多,为人比较油滑。我觉得青铜器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不会轻易让红小兵找到。”
胡志强说:“你是说,青铜器有可能被他侵吞了?“
安某说:“很难说。”
韩兴勇说:“这就对了。这小子侵吞了青铜器,把卖得的钱藏起来了。”
安某说:“青铜器是重要文物,价格高,管控严,不容易出手。说不定被他藏起来了。”
从铁匠铺出来,胡志强的心里,对这个青铜器罗生门充满了好奇。这种好奇,跳出了挣劳务服务费的范畴。
他把自己化身为侦探,不由自主地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像包文正那样,明察秋毫、公平正义。
韩兴勇却没有这样的正义感,他对自己的初心使命不糊涂。他说:“想那么多干嘛,这不是和尚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青铜器肯定被这小子悄悄卖了,把钱款独吞了。姓盛的不仁,咱们也不义。老虎凳、辣椒水上起,看他嘴壳子有多硬!”
禇卫国说:“我觉得也是姓盛的把钱款独吞了。”
既然是姓盛的把钱款独吞了,那让他拿出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关键是,这小子不承认呀。
不承认,那就揍他呗!
盛某有一儿一女,但都下乡去了,还没回城来。家里,就他和婆娘两个人。
胡志强他们,利用晚上的时间,再次找上门去。
盛某的婆娘开了门,她不耐烦地冲胡志强他们嚷嚷:“我男人不在家,你们赶紧走!不然,我要叫啦!”
胡志强把门紧紧推住,不让这个老女人关门。他说:“你叫啥?”
老女人说:“叫啥?叫你们非礼我,qiáng_jiān我!”
韩兴勇一口水喷出来,差点没笑岔过去。
老女人果真嚷嚷起来:“非礼啦!qiáng_jiān啦!来人啦!”
啪!啪!啪!啪!
韩兴勇止住笑声,抬手就给老女人几个大嘴巴,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老女人不叫了,但哭了起来。
盛某怕胡志强他们找麻烦,因此躲在床底下,听到老婆娘杀猪般嚎叫起来,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提起一把杀猪刀,就冲出屋子来。
胡志强他们,是吃过杀猪刀的亏的。
看到刀子,胡志强立马拿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劈头盖脸向盛某打去。
一棍子下去,盛某拿着的刀就被打掉在地上。韩兴勇冲过去,狠狠踢了盛某几脚。
盛某显然打不过胡志强他们。
他婆娘耍横,要咬胡志强。胡志强也不手软,给了她几耳光。
盛某牛脾气上来了,他坚决不肯低头。
韩兴勇大声询问盛某:“青铜器藏在哪儿了?”
盛某愣着眼睛说:“红小兵砸烂了!”
啪!啪!啪!啪!几个大嘴巴,盛某嘴角流血了。
“青铜器藏在哪儿了?”韩兴勇大声询问。
“红小兵砸烂了!”盛某嘴不软。
啪!啪!啪!啪!几个大嘴巴,盛某鼻子流血了。
韩兴勇大声询问:“青铜器藏在哪儿了?”
盛某大声回答:“红小兵砸烂了!”
这可彻底激怒了韩兴勇,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杀猪刀,把盛某拖到堂屋里的八仙桌前,把他的右手掌按在桌面上,用杀猪刀摁住盛某右手无名指。
韩兴勇大声说:“最后问你一次,青铜器藏在哪儿了?不说,剁下你的小指头!”
盛某“呸”的一声,将一口带血的痰吐在韩兴勇脸上。
韩兴勇咣当一用力,盛某的无名指上半截就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