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芊芊一脸痛色,“王爷总说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原来一有了新人,便也把我扔在一旁了。”
“这怎么会呢,姑娘真是多虑了。”心柳急急劝说,“这些年,任凭王府里有多少女人,王爷待姑娘始终是如一的,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沈芊芊垂眸,遮住眸中的忧伤,满身的苦涩还是散发出来,萦绕周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飘散的瞳孔聚焦,慌乱道:“你说,王爷待我是否还如往昔?”
“那是当然了,王爷对姑娘才是独一无二的,奴婢哪敢欺骗姑娘呢?”
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秀春走了进来,在沈芊芊脚边跪下。
“姑娘……”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说。”
“王爷说,中午不到清苑来用膳了。”
沈芊芊无声无息的抓紧了帕子,眼神转瞬绷紧。
“王爷还说什么了?”
春秀颔首低眉,战战兢兢:“王爷还说……说王妃会陪他用膳……”
“哗啦!”
春秀知道沈芊芊会发怒,却没想到来的比意料之中更快,一杯滚烫的茶水直接迎头撞上,在她脑门上开了花。
“姑娘息怒!”
她重重低头,眼前一层层水雾飘过,她看不清沈芊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滔天的怒火,几片茶叶挂在头发上,狼狈不堪。
“滚!滚出去!”
“奴婢这就滚……”
“砰!”
沈芊芊起身,那柔弱的身子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一脚踢在春秀身上,她无力倒下,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心柳早已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了,大气也不敢出,想起刚才说的那些话,心柳恨不得一字字的吞回去。
沈芊芊颤巍巍的重新坐下,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她微蹙着眉,红唇微颤。
“姑娘……”心柳匍匐到她脚边,脸几乎贴在冰冷的地砖上,道:“姑娘,您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
沈芊芊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坐在那休息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几分血色,只是那俏丽的面庞愈发苍白,全然没了方才悠闲慵懒的模样。
许久以后,红唇微动,悲伤倾斜而出,“王爷……终究是变了……”
从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北堂曜有多忙,总会把她的话放在第一位。
时易世变,果然还是不一样了。
心柳想劝,可在这关头上,她也不敢贸然说什么,以免步了春秀后尘。
“罢了。”莹白玉手挥舞几下,沈芊芊闭上眼眸,“你出去吧。”
心柳像得到特赦似的,赶紧谢恩离开。
此刻,长风已在廊下等了快半个时辰了,姬千月不但没出来,反而还有仆人一桶桶的提着热水进出。
上前一问,姬千月居然要洗澡。
长风心头恼怒,俊脸差点拧成了麻花。
向来只有别人等北堂曜的份,还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候人,姬千月可以说是第一人了。
长风一边心惊胆战的猜着北堂曜的心情变化,一边又急切的不停踱步,时而抬头望日,待日头移过东边的屋脊后,房门总算打开了。
“走吧。”姬千月一挥衣袖,让长风上前带路。
长风颔首,语气刚硬:“时间还早,王妃是否用了膳再过去?”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长风面上虽然恭敬,却是在反讽她态度怠慢,不分轻重急缓。
奈何姬千月就像听不出来似的,煞有介事的应下,“不用了,快走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一口老血堵在长风心头,他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带路去了。
绕了半个王府,姬千月出了一身薄汗,终于到了地方,居然是王府的地下暗牢。
“王爷就在下面,王妃小心脚下。”
长风打开门,一股阴冷之风扑面而来,姬千月打了个寒颤。
外面艳阳高照,这里面却阴风阵阵,她还好,红枣却已面无血色,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姬千月,才勉强稳住心神。
下了楼梯,借着四周火把的光,长风七拐八绕的,走进最里面的一条小路,姬千月突然听到一阵哀嚎声,还有男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难道北堂曜在审问犯人?那叫她来做什么?
“王妃,已经到了。”
长风停下脚步,姬千月顺着望去,就见前面的牢房里挂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北堂曜就坐在一旁。
这男人正在受刑,浑身没有一块好肉,鲜血顺着肮脏的囚服往下低落,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小片血河。
见姬千月过来了,北堂曜朝她招手,她走过去,等离得近了才看清,这男子居然是王府的管家。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审问管家呢?还惊动北堂曜亲自审问,这内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不是管家吗?他犯了什么罪?”姬千月不解。
北堂曜冰冷的勾起唇角,“他可不是管家。”
言罢,他走上前去,一手挑起那刺客血淋淋的下巴,在上面摸索一阵,忽的撕下一块皮来。
姬千月心头一跳,可看清那人长相时,惊讶的愣在原地。
原来,这刺客带的是人皮面具,而那面具下的面孔陌生无比,根本不是管家那张脸。
“真正的管家早已被杀害,而他改头换面冒充管家潜在府里,适才露出马脚才得以就法。”
原来是这样。
“你已受了鞭刑,还不肯招吗?”狱卒一抽鞭子,破空声震耳欲聋。
刺客微微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