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就算是佐佐木下命令机枪扫卫们全都投入到了和乱兵争抢地盘的斗争中了,这些士兵自己也不停地被别人踩翻在地,他们哪有时间去开枪,别说开枪了,恐怕枪一拿起来,就要立刻被挤入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这里唯一能够开枪的就是佐佐木到一本人了,旅团长阁下手里拿着他的王八盒子,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人群,眼中一片迷茫。
不知道这位i军少将阁下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到了什么,是想到了几年前,他命令他的士兵,用机枪和刺刀,押解着数万手无寸铁的人群,集体淹死到长江里头,还是他看着被机枪扫she着的数千的人群,而仰天大笑,那些人中,有多少人曾经绝望地哭泣,又有多少人悲愤的喊哑了嗓子。
第三十旅团曾经在战后作为jing备部队,驻防南京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佐佐木的部队,又曾经杀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下至未满月的婴儿,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不分男女老幼,这支罪恶的部队又曾经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群众。
今天,这个罪行累累的嗜血恶魔,终于感到了一丝绝望,望着周围,那一张张年轻而疯狂的脸,是何曾的相似,当时这些脸也是那么的疯狂,只是那时候他是威风凛凛的将军,现在,除了周围快速减少着的卫士,再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这个将军了,疯狂,疯狂起来的人群,再也不管这里站着的是他们的将军了。
佐佐木悲凉的笑了,手里的枪口放到了太阳穴上,可他却怎么也扣不动扳机,好像这把枪出了毛病一样,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就是扣不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此时居然也害怕了。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人世间正气冲天的话语,佐佐木到一根本不会明白。
浮桥就那么宽,佐佐木的卫士们占了那么大一块,明显是挡住了人群的去路,人们往这边挤得更狠了,倒下一个卫士,圈子缩小一圈,倒下两个卫士,包围圈再缩小一圈,终于,卫士只剩下最后五个人了。
有一个往这边挤得特别狠的鬼子少尉,忽然看见了几步之外的佐佐木,“将军。”少尉发出惊喜的喊声,佐佐木眼睛一亮,有人认识他,这么说,士兵们有可能为他让路了,佐佐木扭头看了一眼,他也看不见还有多远,这浮桥才算到头,到处都是人,都是他手下的兵。
再回头看那个少尉的时候,人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是挤到别的地方了,还是被踩倒了,很快,可能就是一分钟,也可能就是十几秒,旅团长周围的那五名最后的卫士,又被人群拉扯开两位,剩下的三个,还没来得及把手相互间拉到一起,就被人群挤散了。
这下,佐佐木到一少将,终于和他的士兵亲密接触到一起了,旅团长手里的枪响了,在身前紧紧挤着他的一名士兵中了枪,佐佐木太低估人群拥挤的力量了,这位明显已经受了致命伤的士兵,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的将军,胸口上的血,溅了旅团长满身都是,由于人群过于拥挤,这位竟然一时间还没倒下,就这样紧贴着佐佐木,瞪着那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佐佐木的脸。
脚下忽然绊了一下,原来是那名已经中弹的士兵,终于站不住了,被他身后的同伴一顿乱脚踩翻在地,佐佐木由于离着这位比较近,脚步移动的时候,难免就脚下磕绊了一下。
这一磕绊,脚下移动难免就变慢,周围的人群可不是不动的,他们是在一刻不停地做着缓慢的运动的。
应该说,佐佐木这位少将的身子骨还是不错的,否则的话,在这些身强力壮的大兵中间,他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可他也确实算不上有多强壮,在士兵群里,他能坚持站到现在,已经是他拼尽全力的结果了,忽然,佐佐木就觉得脚一疼,脚步就迟滞住了,原来是有人踩住了他的脚。
这可是要了命了,将军阁下的皮靴,腰特别的高,想要脱下来可是不容易,一点也不像士兵的鞋子,被踩到了,大不了一用力,把鞋子蹬掉拉到,将军阁下的长筒靴,他想蹬掉,还蹬不掉了。
虽然下一秒钟踩住他的那只脚就抬起来了,虽然他仅仅只是比别人落后了一步,说起来不多,真的落后的不多,但是,就是这一步,却成了致命的一步。
佐佐木到一旅团长阁下,就觉得身子被人群挤得失去了平衡,虽然他竭力想要站直身子,可是地球的引力,却让他不得不向一边倒了下去,少将阁下本来还想伸手扶一下地再战起来,忽然间就有一只脚踏到了他的胳膊上,跟着,将军阁下的腿、肚子、胸口,脑袋上,都被踩上了脚,无数双脚变换着踩过,一直到人群全部过完,佐佐木到一将军和地上倒着的那些被踩倒者一样,变成脏兮兮的尸体中的一具,然后,随着浮桥的歪斜,掉到了拥有河神的大河,淮河里面。
高全并不知道,南京惨案中的元凶之一,佐佐木到一少将已经变成靖国神社中神灵了,他还在为亲眼看到的一幕震惊呢,踩踏,这是真正的踩踏,看不出来,小鬼子个子不高,力气还不小呢,竟然能把个拥挤,变得这么波澜壮阔。
他之所以坚持着想要等桥上的鬼子人多了再引爆,也就是高全知道,他们在桥上布置的炸药并没有多少,把浮桥炸断没问题,想要炸得粉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工兵联队里没那么多炸药,五座浮桥一起爆炸,估计得炸死好几百鬼子,说不准还真能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