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跳得有些快,嗓子也有些发紧,盯着冷清竹,明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清竹,过来。”
冷老太的喊声让本来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冷清竹答应一声,嘱咐了一句:“哥,外面冷,出来进去的穿上点外套,这可是我们大东北,跟你们碧城不一样。”
她脚步轻快的进了屋。
连着挂了两天的吊瓶,又睡了一觉,她的烧的确是退了许多。
没有了先前的无精打采,也没有注意到傅应劭的不对劲。
“帽子都不带,就出去嘚瑟,这是又好了点,把你给扬兴的。”冷老太数落着,将冷清竹拽到自己的身边,嘱咐着她以后看见刘天河父子,躲远点,免得吃亏。
冷清竹靠在奶奶身上装糊涂,耳边外面传来听得大哥二哥跟傅应劭说话的声音。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傅应劭对妹妹的维护兄弟俩却是看在眼里的,他们心中固有的成见正在一点点的放下。
冷老太絮絮叨叨:“那个刘自立也就算了,没脸没皮的二流子一个,刘天河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儿,他啊,人奸着呢,可千万小心别被他算计了,毅子,你也是,你跟他一起工作,要防备着点。”
“我知道,娘。”
冷弘毅从水盆里捞出来两个化开的冻秋梨分别递给了冷清竹跟傅振国。
化开的冻秋梨肉软汁多,冷清竹咬开一小口,先是将里面的汁水吸出来。
粉红色的唇瓣上挂着晶莹的果汁。
傅应劭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心神一荡,迅速移开了目光,迈步进了屋。
冷清竹随手从盆子里捞出来一个冻秋梨给他递了过去:“哥,来一个?”
这种东西,上面还挂着水,黑乎乎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吃的样子,昨天陈白霜跟冷老太那么让他吃,他都没有吃。
可是现在,他看着女孩白皙的小手托着那个梨送到自己的面前,以及女孩唇上沾着的汁水,心微微松动,正要伸出手去,冷老太却一把拿过了冷清竹手中的梨放回了盆子里:“你哥不爱吃这个。”
她好心好意,是不想傅应劭为难,没想那么多。
傅应劭的手插进了裤兜里,点点头道:“嗯,我不喜欢吃。”
冷清竹耸耸肩:“不吃就不吃吧。”
有点可惜,东北的冬天没什么水果,嘴馋的时候,也就是大嗑,爆米花,冻秋梨,或者再啃个萝卜。
大嗑没看到他吃多少,啃萝卜,傅老板啃萝卜的画面,还不跟狮子王吃草一样。
至于爆米花,估计傅老板更不会吃了,烀好的苞米是要放到外面去冻的,冻好了,再拿回来,掺着干净的沙土炒,这样炒出来的爆米花才酥脆。
傅老板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吃。
傅振国已经吃完了一个冻秋梨,正拿起第二个吃。
额,所以,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是傅伯伯的儿子,两个人之间明明差了那么多。
这是冷清竹上辈子就想不明白的事情。
不过据说傅老板的脾气模样和秉性都更像是他那个未曾见过面的爷爷。
冷清竹不知道傅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傅奶奶她很喜欢,那是一个很优雅又很祥和的小老太太。
唉,说起来有点想念傅奶奶了,到是好久没见了。
傅应劭被迫远走国外,对老太太是一个打击。
冷清竹后来也弄得太狼狈,不想老太太看到自己担心,原本还想着哪天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去见老太太,结果没等她去看老太太,就被那对狗男女给害死了。
想到这,冷清竹恨得牙痒痒,直接将手中的梨当成了那对狗男女,狠狠地咬了一口。
刘天河跟刘自立父子两个从冷家出来,都揣着一肚子气。
刘自立骂骂嚷嚷的,直说冷家那两个小媳妇就是故意的,那么大的月亮地,怎么可能看不清是人是狗,再说了,冷家也没养狗,从哪跑出来的狗。
“得了,你他么的少比比了,当你老子傻,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刘天河没好气的说道。
“那怎么办?就这么让她们欺负,您也能忍下去?”刘自立离开冷家,腰杆子又挺直了:“我可跟您说,您能忍,我可不能忍,我从小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活该,谁让你手贱。放心吧,你老子有招治他们!”刘天河将钥匙交给他:“你先回村部去。”
“嘎哈,咱们今天晚上不回家?”
“回个屁,三更半夜死冷寒天的,今天在村部对付一宿,明天早上你再回去。”
“那也行,省得回到家里,我娘还磨叨,不是,钥匙给我了,您干啥去?”
“我有点事,等一会就回来,你晚上留着点门。”
“哦?”刘自立拿着钥匙,看着父亲又转回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着:“说不定又去钻哪个女表子的被窝了,连儿子都可以扔下不管。”。
刘天河再次路过冷家,像是做贼一样低着头猫着腰走过去,来到了程家的大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推开了程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