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秀四秀从宫中出来时,竟然碰到了睦靖世子!”
小元似乎想到什么,掩唇偷笑起来,那一双大眼眯成弯弯的月牙,一看就知道她在幸灾乐祸中。
苏流苑很少看到这样的小元,于是好奇道:“睦靖世子是什么人?”
“秀!你怎么连睦靖世子都不知道呢!”小元惊声叫到,可是叫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苏流苑不记得任何事情了,只好解释,“睦靖世子是睦靖侯的儿子,而睦靖侯是咱们南齐唯一的外姓王。”
苏流苑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嘻嘻,”小元又偷偷乐了一个,“那睦靖世子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呢!”
苏流苑双眼微眯,勾唇一笑:“难道他调戏了三秀四秀?”
小元连忙重重地点头,眼睛里的意思就好像说:秀你真厉害!秀你一定也在偷偷高兴着!
“后来又怎么样了呢?”苏流苑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小元预料中开心的表情。
小元有些失落道:“唉,后来谢公子出现了!”
苏流苑的左眼皮不禁一跳,道:“他……救了她们?”
“是啊,谢公子刚好经过,就解了她们的围。而且……”小元偷偷看了眼苏流苑的脸色,有些犹犹豫豫地说,“四秀还上了谢公子的车辆,说是有事要与谢公子说……”说完这些话,小元蓦地感觉到周身冷了几分。
苏流苑心下一阵的烦躁,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是吗?我有些累了,帮我准备一桶热汤,我要沐浴。”
“啊?好……”
小元离开,苏流苑才舒出一口气,从身上取出那支珊瑚钗,盯着它良久,叹了口气,眼神茫然。
翌日,苏流苑低着头来到茶店后院时,谢微行还没有来。她缓步走向石阶,旋身坐下。
谢微行悄然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一身穿精简浅绿色衣裳的少女凝眉盯着一处,洒脱地坐在爬满青苔的石阶上,她身后斑驳的木门完全没有突兀,反而是和谐地与她融合。这样的画面让谢微行的平稳跳动的心错乱了一下,他想移开目光,可是却不由已……
苏流苑不知坐了多久,偶一抬头,眼神撞进一束幽深似古潭的眼眸中,心跳的节奏忽的一快,愣在了那里。
“等了许久?”谢微行轻轻笑着问,好似不愿打破这种平衡。
苏流苑闻言,摇摇头:“没有。”说罢站了起来,笑道问,“今天学什么?”
整整一早上,谢微行越发地感觉出苏流苑今天的不对劲。
“手出七寸!”一把拍扇“啪”地一声打在苏流苑一剑扫出的手上。
苏流苑吃痛地脸上一抽,却依旧咬牙没叫出声。
谢微行叹了口气,说:“习武之人最忌三心二意,你这样,还想不想学?”
“学!”苏流苑咬咬唇,吸了口气,吐出一字。
谢微行无奈地从她手中三剑,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心绪不宁,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的口气很温柔,让苏流苑微微感觉别扭,然而眼前马上就浮现出苏明珠钻进他马车的情景,就算没亲眼见到过,那副情景却异常清晰!
谢微行望着突然沉下脸、冷然后退一步的女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没事。既然今天学完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苏流苑垂下眼盯着地上某一处,平静说道。
谢微行正要伸手拦下,可是看到她决绝的背影,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这到底是怎么了……”待她离开后,他才喃喃道。
流云阁。书房内。
少靖看着自己的主子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已经一个时辰了,他就没见过他家公子动过分毫,干脆点个穴让他永远保持这姿态好了!当然,他是有这心没这胆的……
其实谢微行只是不知道该去做什么,躺在小榻上,一边看书(虽然并没有看进去),一边思考一些问题……
“主子,暗影递来了消息。”
暗影偷偷溜进来,看到谢微行这副模样,不敢打扰,所以找了少靖跟自己背着手对掌,最终少靖输了。暗影得意地将消息塞到他手中,十分傲娇地看着少靖打破这一室的静默。
谢微行闻言,缓缓回神,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低低应了声:“嗯?”
“回主子,刚送回来的消息,大理国进攻南齐的原因已查明。”说罢,少靖将手中的消息交到谢微行手中。
接过那张纸条,谢微行微微扫了眼,神色一正,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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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最热闹的街道,不是平坦宽阔的子午大街,更不是达官显贵聚集的孝露大街,而是红颜未老、丝竹不绝的金缕河畔。
金缕河是从济水分流过去的一条的河流,垂柳依依,美不胜收。但是比起金缕河畔的美景,这河畔所隐藏着的南齐各地云集的美人,更让金缕河畔闻名诸国。自古美人多娇、英雄气短,金缕河畔的是是非非也从来没有断绝过。
如果有外地人来要问金缕河畔美人最多、最温柔的花楼是哪一所,十人里就会有三人说怡红别院,有三人会说沥颜倌。怡红别院女子容颜绝丽,各有风采。而沥颜倌的女子则妩媚多情,寻欢求乐的人多一些。
然而不论是怡红别院还是沥颜倌,都比不上金缕楼。
关于金缕楼,民间曾有歌谣唱道:
“金缕河畔金缕楼,
金缕楼里无人忧;
无人忧,梦入阁,
金一斗,银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