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是太子江昀风的生辰,普天之下皆庆贺,又逢太子妃查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眼瞧着皇上要有了皇长孙,便趁着太子生辰,大赦天下。
而这日宫门口也格外热闹,不少外地官员也都纷纷赶来庆贺,场面之大甚至与皇帝寿辰平齐,谁人不知太子是要继承皇位的,而如今皇上年迈又三病两痛的,着实也撑不了多久,谁心里都明镜一般,都赶着去巴结太子,前去东宫凑热闹。
与上次万寿节相似,太子与一并官员大臣在前殿饮酒,后宫与府中小姐们都在后院听戏,因着太子妃有孕不好操持,皇后娘娘便亲自操办,一大清早令狐清歌就被沉书与左长安一左一右拎着下了床,坐在镜前梳妆,沉书见左长安饶有兴趣的站在令狐清歌身后,便撤了手站到一旁。
迷迷糊糊间,令狐清歌只觉得一根冰凉的长簪从自己头皮划过,她猛然惊醒,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一脸茫然的左长安道:“郡王?你这是谋杀啊!”
左长安有些讪讪笑道:“抱歉,我有些不熟悉,不过这是你进郡王府以来,第一次入宫,我想,总要特别些。”
令狐清歌默默叹口气,以示无奈,左长安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似的,眉眼之间还很是欢愉开怀,令狐清歌默念,左右自己也是不打算穿金戴银,且让他玩吧。
不多时,左长安七拧八绕的,倒是真梳出来个灵蛇髻来,虽然令狐清歌瞧着别扭,但是左长安又挑了一身浅杏色水纹凌波裙,披上那白色织羽孔雀翎的大氅,倒是清冷中藏着一抹温婉,虽然发髻手法生疏,但是衣裳颜色不错。
令狐清歌有些意外的瞥了一旁不亦乐乎的左长安,她是觉得最近左长安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了哪里不对劲。
起了身,令狐清歌把却见左长安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令狐清歌瞧着,那里头正是上次回门时,左长安给自己戴的那块玉佩,之前是因为顾着回雪与他的情谊,令狐清歌又把玉佩还了回去,而事到如今……
令狐清歌有几分想要把心里那些事与他说明,可是她也有顾虑。
思量间,左长安已然把玉佩在令狐清歌腰间系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另一侧,沉书与余鹄早已经在外头候着,两人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宫门口去。
一路无话,令狐清歌瞥着左长安,总觉得他不对劲,虽然他素日习惯内敛不言,但是最近,左长安也不出门,也不去寻回雪,又是为什么?
令狐清歌觉得这俩人之间怕也是有什么事情,自从令狐亭序之前与自己说完那般话,懂得了局中人与局外人的区分,她也想过,这日子漫长,她也逐渐适应了郡王府内的生活,该说不说,她也希望这日子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若是回雪那边仍旧暗地兴风作浪,她的日子也不会安稳……
想到这儿,令狐清歌便决心好好与他谈谈心,歪头说道:“今日东宫宴饮结束,我们去淮家茶馆坐一坐吧,上次他们家的茶带回来泡便不太新鲜了,需要在那泡才好。”
左长安闻言,眉心微微一动,看向令狐清歌道:“你有话与我说吗?”
令狐清歌点头,有些隐晦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左长安心里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情,上次让余鹄出去查,也是查出些眉目线索来,他心里也有思量,刚刚好也该与令狐清歌找个时候对一对了。
马车入了皇城,便换了软轿,左长安叮嘱令狐清歌说道:“一会太子妃怕是会特意寻你,你若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不理会就是了。”
令狐清歌点头,只见软轿落下来,有小太监过来提话道:“给郡王,郡王妃请安,今儿东宫设宴,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娘娘都在内宫,太子殿下邀了众位大人在前殿叙话,所以奴才带着郡王先去前殿,这位是宫女璇儿,且带郡王妃前去内宫。”
左长安听后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过去。”
令狐清歌与沉书见状,也与那叫璇儿的宫女去了东宫内宫,然而没走一刻钟,便见中宫方向有太监匆匆赶了过来,正好瞧见令狐清歌,微微打量,便站住了脚问上一句:“奴才眼拙,不知这位夫人是……”
沉书便说道:“这位是安阳郡王妃,正要入东宫赴宴。”
那太监听后立马恭敬道:“原来是郡王妃,奴才失礼了,只是宫里刚刚有了消息,皇上突然病重,宣了太医院所有太医,皇后娘娘,太子与太子妃都赶了过去,今日家宴怕是不成了,奴才正要去其他宫里知会一声,就先告辞了。”
令狐清歌见他神色匆匆,也不留他细问,便问璇儿道:“刚才那位公公是?”
璇儿忙道:“那是内庭署总管,梁公公。”
令狐清歌便停了脚步,预备与沉书往回走,直至东宫大门口,见到左长安与令狐亭序一道出来,身侧还跟着曲流觞,三人并肩而行,瞧见令狐清歌,都过了来,便听令狐亭序开口道:“今日原本听闻西坊那边有琉球商客开的集市,想着赴宴后去,如今宫里有事,我与曲公子想提前过去,郡王若有空闲,一起去?”
左长安与令狐清歌各怀心事,谁都没心情去逛,便都婉拒了邀请,早早离了宫。
刚到宫门口,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左长安便见余鹄过来,神情不大对劲,更是一脸凝重,左长安似乎察觉到什么,身子微微侧了过去,令狐清歌见状,懂事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