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300多公里外有泗水镇,规模不大,中间有条河通往后面的碴子沟。
镇上的人把这条称之为织女河,将泗水镇有一分为二,因为中间没有过河的桥,两村遥遥相望,像极了牛郎与织女,所以久而久之,这条河就有了戏称。
我与龙三早一天来到泗水镇,找了户农舍住下。
镇上的村民都挺好客,因为很少有外村的人来,当晚镇上的人给我们准备了家宴。
镇长喝了点酒,话挺多,拉着我说了一大推,后来他媳妇来了,把人拉走,我才得以清净,独自坐在院子了喝着借酒的茶。
村屋的主人是对老夫妻,膝下有儿有女,不过都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看着家境还不错,老夫妻的子女都挺能干。
镇上的人都习惯早睡,不到九点镇上已经没什么人,各家各户也都熄了灯。
老爷子回屋前,特地过来叮嘱我早点回房,夜黑了这里不太平。
这话我没往心里去,过来半个多小时,发现温度越来越多,冷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警觉的站起来,走出院门,站在街头,看向两侧。
龙三,你瞅出什么名堂了吗?
刚来的时候,镇上都是人倒也没觉得那里不对劲,此刻看着两头通透的路,觉得这很不对劲。
问龙三不过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但龙三说出的话,让我更在意。
一条河将整个镇子一分为二,河上却没有修桥,东西两个村子靠什么来往?
另外,我们住的东村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村子背靠山林,没耕田,没集市,村上的人吃什么?
龙三仅是说了两点,我皱起眉。
他说的我都有想到,从我们上山入村,一路上都没有像样的集市,山野里都是成片的林子,这里的土地没有开过荒,所以根本没法菜。一村子的老人,靠什么吃饭?
想到这,我走出院子,以步量地,在东村的街头走了个来回。
抬头看向对岸的西村,咦了声。
不知何时河边多了一艘木船,船上没有人,但河面却是灵动的。
夜晚山里有风,河面吹起波澜也不是奇怪事,只是这一层层荡漾开的水纹有些奇特。
我走到河边,掏出一根烟,点燃插在地上。
徐徐燃起的烟雾随风散开,忽然窜成一条直线。我见状瞪起眸子,不敢迟疑,一掌从上而下按着烟雾拍灭了烟头。
回去!
捡起烟头,我冲龙三低喝一声,两人加快脚步,返回屋里。
关上门的那刻,手里的烟头自己又染了起来。
龙三惊呼了声,我冲他做了禁声的动作,将烟头重新插在砖头缝里,直到香烟燃尽后,才用纸巾包起,压在了桌角下。
这一晚,我与龙三换着睡,一人守半夜,直到三更天,鸡鸣过后,才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大中午,外面吵吵嚷嚷的来了不少人。
龙三比我先起,我俩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提昨晚的事,出门瞎转悠时,他告诉我这边的地形已经排摸过了,通往碴子沟的有两条路。
织女河的尽头就在碴子沟附近,走水路的话会经过两个天然洞,那里水流比较急,不是深谙水道的船夫,过不去。另一条就是走对面村子的山路过去,需要一天的时间,翻山越岭的路,凶险不好说。
龙三趁着我睡觉的功夫,已经下过河堤,也跟镇上的人打听过,镇上的人从没见过河里有船,更别说会划船的人。他们与西村虽归位一个镇,但两村的人从不来往,所以也就没必要在河上修桥。
眼下看我们要想碴子沟的话还得想法子去对面!
下午三点多,老六带着几个人来到镇上。他把自己打扮成了文艺青年,还背了个画架,给人感觉他真是来采风的。跟着他一块来的没个是活人,全都是纸样变得,不过这几个纸样跟我在店里看到的不同,它们各个活灵活现,跟真人没啥差别。
老爷子见我们熟识,主动留老六住下,晚饭时,杨怀远才姗姗而来。
人都到齐了,老六塞了点钱给老爷子,弄了几个小炒,把门一关,边吃边喝的闹起来。
老六瞄着门,见门缝里的影子撤去后,手指一撮,袖子里跳出个纸人,蹭着门缝挤了出去。
这村子不对劲!
老六开口第一句便引起我的共鸣,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胡思乱想。
我记得卢振南说过,他跟诊宋轶世上山,途径一个村子。当时正逢七月七,鬼门开,小鬼都出来撒谎。我们一路过来都没见着乱坟头,脚下这镇子会不会就是当年卢振南经过的坟地?
老六摇摇头,他来之前已经调查过。
羊城周边确实有个泗水镇,方位没错,但我们走的这条路并非是之前卢振南走的那条。
我拿出手机,将卢振南记载下来的线路检查了便并没有错。
进山的只有这条路,我们不可能走错。
老六扯笑了下,他给了杨怀远一肘子,示意他来说明。
路是还是卢振南当初走的路,只不过这些年乡镇开发旅游区,我们所处的地方曾经在规划内,但因为种种原因项目搁置。
路重建后,附近的村民聚集在一起便有了泗水镇。
镇上的人都是大活人,有问题的是中间这条织女河
说到这,杨怀远拿出随身携带的图纸。这是前几年从项目负责人手里高价没下来,他向我坦诚,他在多年前已经见过卢振南,那时他还没完全失去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