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咽着口水,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铜镜被打碎时,床上的白骨动了下,我盯着钟灵,看着她慢慢俯下身。在白骨坐起的那一刻,她斩断发丝,红袖像条铃声般缠住白骨的脖子。
红袖不断收紧,白骨发出咔咔咔的叫声。隐藏在黑暗中的黑影,闻声冲出。黑暗中一张惨白满是褶子的脸,扑到我面前。
钟灵侧过头,瞳孔完全变成黑色,红唇如血般开启,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我望着这样的钟灵,却丝毫没有惧意,仿佛知道她此刻心意般,替她担心着。她的怒气刺激着我的肾上激素,顿时浑身充满斗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我心生杀念的时候,骨爪戾气也跟跟着暴增。骨爪宛如与我心灵合一,心随我动,仅是我脑海中出现的执念,骨爪都会将其付诸于行动。
就像此刻,我刚有了杀意,骨爪便疯狂的向黑影进攻,咄咄逼人的气势将黑影逼到死角,我盯着大婶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眯起眼。此物怨念极深,今日不除,日后留在人间也是祸害。
再看钟灵那边,她一臂之力对付那白骨搓搓有余。于是,我手腕翻动,骨爪虎虎生风的探向高处,随着我执念而动,绕道白骨的身后,骨爪慢慢张开利爪,露出尖锐的倒刺,对准白骨脖颈处的脊椎,用力扎了进去。
大婶见状,嘶喊着从黑影中挣脱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向白骨。
这时,我才看清大婶身下的影子比旁人大了好几倍,将她整个人吞噬在影子里。
既找到恶鬼真身,我便不再留后路,抽回骨链,骨爪在半空回旋半圈,猛地冲向大婶,利刺穿过她身体时,连带出她还在跳动的心脏。
大婶好像还没从那一瞬间里反应过来,她盯着白骨的眼神温柔慈祥,高举的手慢慢垂下,在她眼泪低落的刹那,化为粉末吹散在空气里。
随着大婶的消失,吞噬她的那团黑影慢慢渗透到地下,试图逃跑。
我大喝一声,骨爪飞出,直击地面,爪子蹭在水泥地飞身而起,绕着火盆来回穿梭,片刻后只听低沉的嘶吼声从火盆下传出。火盆左右跳动,好像它下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的。
我抿着唇瓣,蹲下身,想要看清下面的玩意。衣领被伞柄提起,我仰头看向钟灵,她沉着脸,身上的红裙撕裂半边,露出面料下近乎透明的肩头。
你受伤了?我想要去看清她肩上的伤口,钟灵躲了过去,我愣在那,呆呆的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傻子!小心后面。钟灵旋身来到我身边,一掌将我拍到边上,她挥舞着长袖,将飞来的火盆卷入水袖中,甩到边上。
砰的一声将我震醒,抛开胡思乱想的念头,定心一看。我的老天,火盆下有张散发着腾腾热气,金光闪闪的大网,网内圈着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数不尽的头颅争先恐后的想要冲破那张网。
这,这是什么玩意?我盯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倒不是觉着害怕,而是恶心。
少罗嗦!钟灵喝了声,她盯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脸色不佳,金印只能暂时控制它,若是让它逃回地底,那就再没法抓到它了。
我哦了声,骨爪在地上画出的符咒甚是古怪,那坨黑乎乎的玩意更是狡猾。见无法冲破金印,它柔软的身体横向铺开,一路延伸到金印边上。如软泥般的身体逐渐渗透水泥地,留下一摊水渍般的痕迹,从我眼前消失。
卧槽!
这一刻,我忍不住咒骂了声,这丑陋的玩意居然还有智商!
钟灵白了我一样,它叫地陀螺,长年生长在地下的植物,千年成妖,万年成精,看它的大小至少有万年道行。
我眨了眨眼,不管它是妖还是其他什么,看这玩意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善类,现在怎么破?
钟灵歪着头,看着我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地陀螺会在这里出现,对半是因为那个女人。她魂魄既已被你打散,吸附在她身上的地陀螺用不了几日便会枯萎。不过看这地陀螺的形态,应该还有一宿主,找出来,破了便是。
我了然的点点头,这屋里除了大婶外就剩下一老一少两个死人,地陀螺对死人有兴趣吗?
死人哪来的精元之气!
我抓了抓头发,掩饰脸上的尴尬,好像自己问了个愚蠢的为题。
所以,这栋房子里还有个活人!
想起下午拿走的全家福,我掏出来,借着金印的光芒看了眼。一家四口,三个在这里,还剩一个。
我去找找,你可不要乱来。我叮嘱着钟灵,怕她硬来。
钟灵点点头,她漂浮在半空,凭空画出符咒,加固金印,将地陀螺赶到角落,随后取出一袋子,往地陀螺上洒了些粉丝粉末,不一会的功夫,地陀螺蜷缩成一团很小的黑团。她将它提起,凑到鼻尖,深吸一口,黑团画作一缕黑烟,钻入她的鼻腔。
我呆呆的望着十分享受的钟灵,喉头鼓动,你,你在做什么?
钟灵打了个哈气,钻入雨伞中,人要吃饭,鬼也要吃饭。
眼角抽了抽,我默默的走出屋子,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地陀螺吸附在活人身上,控制宿主猎杀活物为生,所以,地陀螺不会离开宿主太久,大婶的大儿子应该就在附近。
我回到二楼的露台,望着稻田里的空地。先前龙三已经将这片稻田清理出来,沿着水沟通往摆放棺材的路上,星星点点,映衬着星光,啥事好看。
这时,突然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