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道长,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赵元在金轩子的耳边不停念叨着,而金轩子则是一直皱着眉,手里掐诀,不时算着什么。
“道长!道长!您说话啊!”赵元拼了命地跟在大步疾走的金轩子身后,而二人正向着远处郊外百里默的方向而去。
突然间,金轩子猛地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怎么会?”金轩子的嘴里不断轻声重复着。
“不可能!再算一遍!一定是算错了!”金轩子使劲摇了摇头,手中不断变化着掐诀手势,不断用扶乩之术推算着什么。
“道长?金轩子道长?怎么停下了?我儿子现在危在旦夕啊!”赵元一脸莽夫模样不断絮叨着。
“闭嘴!”金轩子猛地转过头对着赵元大喝了一声,赵元只觉得当头一棒,啪的一声坐倒在了地上,眼前尽是重影。
“怎么会!怎么会算不出来了?不对,刚刚明明可以推算到的。”金轩子满脸的疑惑,手中的掐诀手势一刻都未曾停下。
突然间,像是推算到了极致,又像是推算遇到了障碍,金轩子闷哼一声,丝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下。
“呵,有人阻碍了我的推算之术吗?是谁呢?还有那小子究竟在做些什么?”金轩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轻声说着,只是胸口快速起伏着,他此刻内心同样不平静。
“这么大费周章阻碍我一个元婴巅峰修士的推算,难不成之前推测的还真有可能发生吗?”金轩子低着头,心情复杂得难以描述。
随后,金轩子直接单手拎着仍然晕乎着的赵元直接从空中飞去,速度之快只见残影。
没多久之后,距长安不远的郊外,一处烧焦透了的房屋旁,一个满是凶厉的少年不断戏弄着一个残废之人。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女子,身材妙曼,只是那张脸血肉模糊,尽是划痕,狰狞可怖,除此之外便是满地的碎尸和血迹。
“默儿!”金轩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吃一惊,这个在自己眼皮底子下长大的弟子现如今却像一个魔鬼一般,肆意玩弄着他人的性命。
“呀,又掉了,掉了,掉了,掉了。。。”
“不要怕,不要怕,拼起来就好,拼起来就好。。。”
“还不够,还不够,你的罪还不够。。。”
百里默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断地切断着赵文商的肢体,又不断用法术将其恢复如初。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嘴边挂着轻轻的微笑,像是不知疲倦,那一双眼睛血红得像是要渗出鲜血来,披头散发下的脸上扭曲着,不复之前英俊气度不凡的模样。
赵文商在百里默的手中就像一个可以肆意玩弄的玩具,嘴角尽是白沫,那一双眼睛中早已不见瞳孔的焦距,尽是眼白,全身不断抽搐着,嘴里只是呜呜地发出些许声响。
“默儿!你在干什么!”金轩子见到这一幕吃惊之后便是大怒,这一幕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魔头的行为,而在此之前他却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南玄宗弟子。
“儿子,儿子。。。”赵元见到这一幕像是崩溃了似的,像是抽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跪倒在了地上。
“师,傅。师傅?”百里默僵硬地转过他的头,脸上挂着他的微笑,很轻很轻的微笑。
只是金轩子看到这一幕向前的脚步却是一滞,那个微笑在他的脸上是那么苦涩,那么难过,那么痛苦,那么无助。
那么,可怜。
这些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的情绪现在是那么清晰。
“默儿。”金轩子复杂地看着他最爱的弟子,嘴里轻声喊着他的名字,“走了,咱们回家。”
“师傅,我好难过,我停不下来,我为什么停不下来啊?我是南玄宗的弟子,我不该这么虐杀凡人的,我们的职责不是保护凡人吗?”百里默的眼角渐渐流出了眼泪,带着丝丝血色,他很痛苦,却是找不到方向。
这个常年在山上清修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烦恼着迷惑着痛苦着,得不到任何一个答案。
“是的,这是我们南玄宗每个人的使命。”金轩子平静地看着他,怜悯地看着他。
“可,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要保护这种人渣!为什么要保护这种胡作非为的废物!我想杀了他!我想让他生不如死!我想让他偿还他犯下的罪!”百里默大喊着,向着这个黑夜,向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大喊着。
“杀了他!杀了他!我的脑海中一直有股声音!他要我杀了他!在所不惜!”百里默仰着头,也留着泪。
杀了他!百里默又是拿出了他的长剑,他想了结他!这是赵文商自己做的孽!
“够了,真的,够了。”没有呵斥,有的只是如父亲般的低语,金轩子突然出现在了百里默的身边,双指夹住了挥下的长剑,轻而易举。
“师傅?”百里默痛苦得看着他最敬爱的师傅。
“睡会吧,睡完会好些的。”金轩子点在了百里默的眉心中,只见百里默开始微垂着眼,倒在了金轩子的怀中。
“真的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子啊。”金轩子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百里默被一股看不见的灵气缓缓举在了半空中。
错误的方式,错误的决定,只一步走向悬崖,跌落深渊,但这又会不会就是他的选择?那这又真的是错误的吗?
“儿子!儿子!”赵元在一旁终是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