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心,残骸成堆,半拢骨丘。
骨丘之上,冷酷的俊朗青年衣袂连连,傲然于上。
同时。
数不清的枪声、爆炸声。
响彻山谷。
看来不止贾行云这里出现了骷髅兵,整个地陷的世界活了,也乱了,俊温的部队、卡寨的象骑与复活的骷髅兵短兵相接。
这就是卡寨所谓的禁地吗?
如此多的侵缅日军骷髅,看得出来卡寨曾经很辉煌,他们的先辈们,在反***的道路上走得很远。
贾行云循着枪声,海黾旋轻微流转。
他疾驰而去,身后卷起带流风的枯叶。
两个瓦拉庄园的士兵正在苦苦支撑,面对数不清的骷髅兵边扫射边后撤。
“彪子。”春子抓住彪子的肩,后跌在地。
他双脚蹬在地上,松开右手,端起冲锋枪扫射在彪子脚前。
彪子的脚被两具骷髅兵抓住,鲜血横流。
骷髅兵的手被扫射稀烂,只剩几条骨爪耷拉在彪子的脚上。
彪子汗如雨下,脸上现出厉色,强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痛,摘下腰间的手雷,拉环、投掷一气呵成。
轰地一声小蘑菇升腾。
身前清空一片。
没有被炸散的骷髅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晃晃悠悠爬了起来。
甚至还有那种只剩下骷髅头的,眼中忽闪着红光,磕动着上下颚,一点一点地往前蠕动。
骷髅头被炸散的,红光散漫,半空合拢,钻入地底。
只是须臾,地下再度钻出骷髅。
还有红光游弋在骷髅兵群中,拖着长长的红影,如游魂在彪子春子四周游荡。
它们互相碰撞着,红光四溅,似乎在为争夺两人死亡后的占据权搏命一击。
“春子,你快跑,替我照顾阿姆。”
两人背靠背,端着冲锋枪不断扫射。
骷髅兵只要头颅不被打爆,倒了又起,倒了又起,直至没有支撑。
“要死死一起,咱两从小玩到大,要我丢下你,门都没有。”
春子反手拉开彪子,抬枪将一柄生锈的刺刀荡开。
彪子枪中的子弹用尽,弯下腰吼道:“掩护我,换弹夹。”
春子闪了下腰,抱着枪凶狠地吼着,艰难地转着圈扫射。
“好了。”彪子汗水迷糊了眼帘,来不及擦拭,半跪在地,抬枪怒射。
“杀,杀杀杀……”
两人怒吼着,瞪圆眼睛,脸上尽是小溪流淌的粗汗。
骷髅兵在减少,但是也在推进。
两人被围在中间,身下铺满黄橙橙的弹壳,四周是层层叠叠的骷髅骨架残骸,还有数不清闪烁红光窟窿眼洞,正越来越近的骷髅兵。
时间越久,这“盆地”越来越清晰。
盆地边沿的残骸越堆越高,骷髅兵已经开始从上跳跃飞扑。
彪子的枪被飞扑而来的骷髅抱住,刚打散,又扑来两具。
他索性松开手中的枪,抽出刺刀一拐一拐地冲向骷髅兵。
他挥舞着刺刀,吼道:“春子,来世再做兄弟。”
“彪子。”春子扣动扳机,最后一梭子弹射出,他拔出刺刀扣在枪上,端着枪冲了过去,大笑,“死在一起,魂归乡里,互相引路啊。”
“谁都不准死,你们是老子的矿工。”
贾行云的声音由远及近。
暴风卷起,那冰雹又下了起来,骷髅残骸的冰雹,飞起又落下,飞起又落下。
像打谷场扬起的稻谷。
像搅拌机里卷起的脆骨。
像拉着海网收拢飞跃的鱼群。
两人瞠目结舌,看着那个在三角矿场斯文的“矿主”,如天神下凡。
怎么也打不死的骷髅兵,在他密不透风的剑影下,一触即散。
不堪一击,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竟然是如此的顺畅,毫无违和。
这词似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那些骷髅兵在他面前比豆腐块还软。
不是软,是脆。
脆得只是刚接触就散作一团。
那些诡异得犹如游魂的红光,近似争先恐后涌向那个呼吸平稳的人。
淡晕的红光笼罩,如红袍加身。
那人比之骷髅兵更像怪物。
秋风扫落叶,荡扫一空,纵使有完整的骷髅头,黑漆漆的眼窝中也空洞无物。
贾行云收了剑,红着脸,打了个嗝,犹饱餐一顿。
“老……老板。”两人脸上现出愧疚的神情。
三角矿场火堆旁四人奉命拍吃“贾行云”视频,还不觉得有什么,眼下再次见到本尊,哪里还是矿场初见时那个斯文俊朗的公子哥。
这明明是一尊杀神啊。
贾行云捡起地上缠绕青苔的灰黑肋骨,挽起袖子,蕴着笑,点头示意,突然拉下脸来,严肃地用肋骨敲击着两人的头,“我的肉好吃不,啊,骗我,骗我,合起伙来唬我。现在既然叫我声老板,就是我的人,我不管,反正矿区缺人,你们回去就给我当矿区的管理。”
“啊,我们是瓦拉庄园的兵。”春子缩了缩脖子,被敲得身子越来越矮,弱弱回了一句。
“老板,我,我,我愿意。”彪子伸出手,被贾行云敲得缩了回去,他甩着手哭丧着脸,指着脚上的伤,“老板,我受伤了,您不能虐待员工。”
贾行云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把肋骨丢在地上,拍拍手上的泥,望了一眼彪子的脚伤,“单兵医疗包有吧,春子,上。”
“好的,老板。”春子扶着彪子坐在地上,胡乱抹干脸上的汗,处理着他脚上的伤,嘀咕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