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变换间,她墨染的三千青丝随着夜风飞扬,裙摆恍若旋开的蓝莲花,染透皎洁月光,绽放于洁白的绸布之上。
众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现场霎时鸦雀无声。
君子衿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君清婉,眼露惊艳之色,真没想到,清婉居然能用脚印作画,真亏她想得出来!
悠扬的丝竹声仍在继续,君清婉继续轻盈地舞动着,每一次妙曼的旋转,都在雪白绸布上留下一连串嫣红脚印。
渐渐地,画面已经初具雏形,数朵嫣红牡丹竞相绽放,争奇斗艳。
夜风拂来,君清婉轻薄纱衣下的娇躯散发出浓郁芬芳,沁人心脾。这时,君清婉回眸一笑,媚眼如丝,竟令天地万物也黯然失色。
“好美啊!”玉琴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公主真是太美了!”
“是啊,公主就像仙子下凡一样,”小兰神情痴迷,附和道,“她居然能用脚印作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话音一落,就见数不清的彩蝶,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不约而同地飞向君清婉的方向,绕着她画的牡丹翩跹起舞。
见此情景,太后震惊得从金凤宝座上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君清婉轻轻几个旋转,来到盛放着墨绿颜料的盆子前,将绣鞋踩入盆中,令鞋底蘸满墨绿颜料。
紧接着,她浅浅一笑,回到绸布上,一边跳出各种曼妙的舞姿,一边用墨绿颜料画出牡丹花的绿叶来。
见状,慕容嫣儿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难看得好似要破裂一样,心里骂道:“狐媚!难怪勾得我大哥神魂颠倒!”
君清婉一舞跳罢,便退到绸布之外,静静伫立。月光映射在她华丽的霓裳羽衣上,令她仿佛下凡的孔雀仙子,美艳绝伦,芳华绝代。
这时,四名宫女一人提着绸布的一角,将整幅画高高抬起,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巨大的画卷上,画着一丛嫣红的牡丹花,花朵艳丽夺目,栩栩如生,引得现实中的无数彩蝶前仆后继地扑向花丛,绕着牡丹花翩翩起舞。
天!栖霞公主真是别出心裁,竟然能一边跳舞,一边用脚印画出如此逼真的牡丹花来,竟然连蝴蝶都吸引过来了!
四下里鸦雀无声,众人脸上皆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整个广场上,落针可闻。
然而,众人并不知道,那些蝴蝶根本不是被绸布上逼真的牡丹花吸引来的,而是因为君清婉事先命人在绸布上喷洒了吸引蝴蝶的特殊香料,又在自己的衣裙上也喷洒了那种香料,所以现在才将诸多蝴蝶吸引到绸布跟前!
此时,君清婉看了太后一眼,而后接过宫女递来的巨大毛笔,手一挥,在绸布上的花丛旁龙飞凤舞地题下几个大字:唯有牡丹真国色!
题完字后,君清婉放下毛笔,微笑着望向太后,一字一句道:“母后,清婉想要送给您一首诗。”
太后淡淡道:“什么诗?你且念来听一听。”
君清婉唇畔勾勒出妩媚的笑意,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听到君清婉的诗作,众人虽然觉得堪称佳作,但仍然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现在太后正为林娇蕊唱的那首《摽有梅》大为光火,栖霞公主为何突然吟诗呢,这首诗有什么深意吗?
这时,君清婉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朵嫣红牡丹,笑道:“母后,芍药虽然妖娆艳丽,但终是缺乏骨格,又怎比得上牡丹的国色天香?”
闻言,太后不禁释然,露出欣慰的笑容,赞道:“好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你的心意哀家心领了,你不愧是哀家的女儿,果然还是你最贴心啊!”
那么,太后何出此言呢?
原来,牡丹是齐国的国花,被誉为“花中之王”,亦被人们用来比喻皇后和太后。
君清婉吟这首诗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将花魁上官寒烟比作妖娆无格的芍药,而将太后比作国色天香的牡丹。
换句话说,君清婉就是在变相地劝慰太后,劝她不要再为当年花魁的事发怒,因为卑贱的妓女永远比不上高贵的皇后!就如妖娆无格的芍药,永远比不上真正天姿国色的牡丹!
“母后,”君清婉莞尔一笑,道,“儿臣现在将这幅《唯有牡丹真国色》的画献给您,也将这朵牡丹花献给您,还请您笑纳。”
说完,君清婉莲步轻移,走到太后跟前,双手向太后献上牡丹花。
太后定睛一看,眼前的牡丹花娇艳欲滴,那嫣红的颜色是代表正室的(粉红等其他红色是妾侍所用),顿时凤颜大悦,命宫女将红牡丹插入自己的发髻中。
“清婉,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哀家甚是欣慰啊!”太后颔首微笑,道,“你回位吧,好好休息休息,刚才跳那支舞累着了吧?”
“回母后,儿臣一点儿也不累,只要母后能够开心,儿臣就是再苦再累,也是甘之如饴!”君清婉嘻嘻一笑,马屁拍得越来越顺当。
太后笑道:“好了好了,你回位吧,哀家知道你孝心可嘉。”
“是,儿臣这就回位。”君清婉笑眯眯地说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太后此时心情愉悦,扫视在座众人一圈,便生起为君子衿指婚的念头。
方才太后气急攻心,狂怒之下一时冲动,命林娇蕊禁足半年;如今,太后平息了怒火,忽然就有些后悔,心里也对林宰相有些歉意。
毕竟林宰相是百官之首、权倾朝野,而现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