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现在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你和阳小冉订了婚,到今天你说你不配,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告诉阿姨,只要是用钱能解决问题,阿姨都会帮你,哪怕倾家荡产也不足惜。”声音急促,后怕。
封闭的路虎室内安静,让这声音更增添了一丝诡异。
易可欣眼睛盯向窗外,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么私密的电话让她听到,她感觉自己一定是坐错车了。
她用力地挠了挠头,目光不敢看向陆庭非,仿佛这电话,就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没办法可以跨越一样。
她轻轻地转了转身子,尽量把上半身前倾右移,这样,身边的一切便开始变得透明起来,这样的感觉,让她放松许多。
“阿姨,你听……”陆庭非想努力解释。
那边不给机会。继续不依不挠地,“庭非呀,阳小冉已经等你好多年了,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感情,都有过程了,我还准备让你们年后完婚,婚房和结婚的地点我都替你们想好了,规划好了,你们就舒舒服服做新郎新娘就行,而且,你岳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以后他的江山就是你的事业,应该比你找那些打工妹要好一些吧。”
“卧草草草,这是什么话,这是明里挑刺,还是暗箭伤人呀。”易可欣心里冒出一万句操泥马,背影却依然纹丝不动。
陆庭非瞥了一眼易可欣。
敢情觉得她一定是听到了这些说话,握着方向的盘的手,来回的麽梭,脑子乱七八糟。跟易可欣想处这么久,他已然有一些了解她的个性和为人,她就是那种宁愿打落门牙往肚子咽,也不愿意受各种委屈的人。
而刚刚的这些话,应该比杀了她还难受。
易可欣是谁?
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都能自学到那么多才艺,很难想像,一个全家都要靠她生活的女子,打了那么多份工,还依然能够活得这么姿态向上。
“阿姨,你听我说,你……”陆庭非着急地想要解释,到少,得为易可欣说点什么。
但是,那边一点儿也不给他机会。
“反正我不管,你和阳小冉的事,你妈妈也是极力赞同的,我们呢,做人要讲究信用,婚姻这事,可是人生的一大重要事情,不能出尔反尔,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听阿姨的,趁着过年有时间,两个人出去走走,最好也去泰姬陵前面那个凳子上坐一坐,那可是爱情的圣地,浪漫的天堂,我也不多说了,就这么定了哈。”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庭非的电话放在离他不远的驾使室前台上,他没有动,电话自动关了,手机没多久就出现了屏保。
整个车子里面一片安详。
陆庭非不知道如何开口向易可欣解释。
易可欣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这一沉默。
街边的音响无奈地飘出一声情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怎么的情深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歌声唱得撕心裂肺。
让人忍不住有些想崩泪的感觉。
“我,我,我,”陆庭非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脸稍稍侧起,想说什么,又想看一看易可欣的表情。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吧,我在听呢?”易可欣眼睛看向窗外,身子没有动。
也不想动,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他。
这样的情况,也是相当的尴尬。
陆庭非润了润喉咙,顿了顿,又说,“那些有钱太太,一天到晚,没有事干,整天就想着家族联姻,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你也知道,爱情不是买卖,我是不主张这样的婚约,上次的事件也是离谱,明明说好了是去陪我爸爸吃饭,最后,却弄成了订婚典礼,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把错过怪罪到别人的身上,或许是我自己,太过心软,不能以肯定的语气拒绝,不能在当时那个场合,暴躁如雷地跳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这样的局面,只怕会越来越难收拾,其实,我真的好累,易可欣,你说,现在的我该怎么做。”陆庭非说完,把车子调头,开往另一个方向。
“你要去哪里?”易可欣吃惊地回过头来,“这不是去软件园的路呀。”
陆庭非目光只顾看着前方,一脸的严肃,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坚定地说,“回紫霞山庄,我今天要去造反。”
陆庭非所说的造反,就是跟父母和阳小冉的父母摊牌。
刚刚这些个电话,表明阳小冉的妈妈已经铁定心思认定了这一门亲事,如果以后还拖得太久的话,会给大家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当断不断,不理还乱。
“你这是要带着我去造反,还是要把我做挡箭牌,让你脱身,我可告诉你,我不善于,也不屑于去做这一种事情,这一辈子,最让我头疼的就是两个人去抢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抢的,这个世界又不缺少男人,何必要同时栽在一棵树上。阳小冉她有多爱你,多么想得到你,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所以呢,你去造反之前,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把我先放下来,我去坐公交车。”易可欣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其实,她说得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你陆庭非要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