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松手背上青筋暴起,分明是在隐忍,陆元白在他眼里才是不值得,不值得楚亦妙为他付出。
皇帝将两人神色看在眼里,故意没有阻止,就是想看鹬蚌相争的局面,反正谁落败都对他不亏。
“好了,你有这种想法,朕也不好斥责你,但她毕竟是你的人,明面上你不该把事情做绝。”
“嗯。”陆元白略显敷衍。
皇帝离开时,带走了钟景松,停下脚步看向牢里,深沉的对他道:“你要让人看着,别让他跑了。”
“臣一定不让皇上失望。”钟景松坚决答应。
这两人本就是不对盘的存在,又经历过方才那么一出,钟景松就更加不会放陆元白,反而会时刻盯着。
皇帝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即便陆元白反抗出逃,可他若是上了钟景松,楚亦妙那里就过不去。
不管怎么做,处处拘束的人是陆元白,这就是身在皇室,还有软肋的下场。
“时候也不早了,朕准备回宫,你这边若是有消息,可随时让人告知朕。”皇帝临走前又交代了一番。
钟景松再次走进牢里,从陆元白脸上看不到半点悲痛,不由得冷笑:“也只有她还蒙在鼓里,你根本不爱她,你配不上她!”
陆元白抬起阴冷的视线,讥诮的后勾动嘴角:“你爱她吗?”
“我……”钟景松有话想说,但想到目前两人的身份,不得已忍耐。
他对她自然是有感情,哪怕她看不到,他也会守着她,不让她受伤。
女孩子应该养在温室里,而不是战场厮杀,她有一腔热情和忠诚,但不是数次以命相博。
“我怎么能和你说明白,你今日这些话,我会一字不漏的告诉她,以后你再纠缠,我肯定不放过你。”
钟景松此时被怒火占据理智,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陆元白从他话里听出些不寻常意味。
他眸子里一震,语气隐忍克制:“她还活着是不是?”
他就知道依着她的性子,不会做这般傻事,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快对她下手,那她究竟在哪儿?
钟景松眼里有些懊悔,扫过他的神情,担忧和紧张不像作假,与方才皇帝在时的漠不关心判若两人。
他突然分辨不出,陆元白是否对楚亦妙有感情,究竟那副面孔是真实的,又或者只是欺骗。
“我不会告诉你,你既然不在乎她,还知晓这些做什么。”钟景松说完就走,陆元白望着他的背影。
一个狱卒走过来看了几眼,要走时被他喊住:“王爷有何吩咐?”
陆元白不说话,狱卒只好过去,只是还没碰到他,他手中聚集内力,猛地打在狱卒身上,然后摸出钥匙打开牢门……
钟景松回到顺天府,池盈初彼时正闹着要出去,他想到陆元白在牢里的反应,迫不及待的告诉她。
他一副语重心长,为她着想的模样:“那些话都是他当着皇帝的面所说,我没有半分作假,他根本就……”
“我知道了。”池盈初点了点头,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所以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钟景松止不住的拔高声音,参杂着怒气:“他都这般对你,你还想着救他找他,你不该恨着他吗?”
“我……”池盈初喉间哽咽下。
这些话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伤害,尤其是听到皇帝两个字,她就越发明白了,不懂的人是钟景松。
“我恨他做什么?”她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却被他逼的不得不面对。
“你想和我装傻不成?”钟景松被她气笑了,如今外面都是她身死的消息,他不可能让她出去。
“或者我再问你,你到底是楚亦妙,还是池盈初?”他顿了顿,神色凝重的补上一句,“别说她死了,我听不进去,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可你看到的是楚亦妙的身子,这还不能证明我是谁?”她心里咯噔下,呼吸有些急促,“我不想和你争执。”
“若是你听话,我也不会同你争执,从小到大我从来不会和你抢,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想尽法子会让你得到……”
“可现在我想出去,你能做到吗?”
钟景松摇头,直接拒绝:“不行。”
他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三步,眸子里充满戒备警惕:“别想再对我用上次那招,不管用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钟景松迟迟没有离开,池盈初来回踱步,她想过在这里躲一阵子,但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形,她不得已只能出去。
“我母亲怎么样了?”她叹息声问。
钟景松不回答,池盈初想了想,随即解释:“是护国公二夫人,我用着她女儿的身子,她算是我的母亲。”
“你这是承认自己身份了?”钟景松艰难的看她一眼,良久再移不开视线,“那伯父伯母……”
“我生父生母暂且不知道,我准备日后找个合适机会说出来。”
“那当初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药?你这属实难以置信。”钟景松要拉她的手,被她尴尬避开。
一提起下药,她就想起楚静姝,但人已经没了,现在也不用再计较什么,毕竟无法改变的事,多说无益。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醒来时就是这样,我父母亲……”池盈初拧紧眉头,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稳。
钟景松能料想到,凭着她倔强的性子,即便不告诉她,她自己也会去各种打听,还不如直接说明白。
“伯父伯母都很好,不在陆元白的宅子里,但二夫人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