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琮的话像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刺,他不知该以何种态度见陆元白,又该以何种语气同他说话。
直接问他是否插手当年周家的事吗?陆元白这些年待他,他心里清楚,也从不会做出狼心狗肺之事。
可若真是同他有关,那自己这些年岂不是就是个笑话,自以为报复了仇人,实际却沦为他人的玩物。
“我有话想说。”他浑身不自在的走过去,陆元白视线投向他时,他移开了视线。
陆元白觉得他这般有些奇怪,浅淡的抿唇:“有话就说。”
“当年周家的事……”周顾在他面前开了口,却没勇气说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事情既然开了头,陆元白也有了疑心,正眼看向眼前的周顾:“我会不会这般做,你应该清楚。”
周顾没回答,脑子里越来越乱,丢下句话就走:“你就当我没来过。”
陆元白垂下眼睑,眸光划过一丝阴暗,他这般不正常的反应,很有可能出事,又怎能当做没来过?
他找来两个将士,毫不掩饰的问道:“他来我这里之前,去过哪里?”
将士面面相觑一眼,对他说了实话:“皇宫,周将军见了皇帝。”
本以为陆元白给发作,然而他只是冷淡的应声,不仅没有什么大举动,好似还没放在心上。
将士不敢过问这些,只用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这是每个将士跟随他多年得来的经验。
当夜,陆元白主动去见了皇帝,皇帝被动静惊醒,看到是他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怎的是你来寻我?”
“那你以为是谁?”陆元白淡淡瞥他一眼,不缓不慢的吐出一个名字,“周顾吗?”
陆元琮看出他是来质问,倒也没否认,还当即答应:“对啊。”
“我跟他说的那些话,你莫不是忘了,究竟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陆元琮还像上次那般激他,但他不为所动。
陆元白刻意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了,才扯了扯嘴角:“说完了?”
陆元琮看不到他失控的情景,心里有些失落,面上也没掩饰:“还真是有点失望。”
“其实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真要我和你母妃道歉,但她不配啊,她为了你的前途想害死我,若不是我命大几次三番活下来,恐怕就坐不了皇位。”
“她还仗着父皇的宠爱,**我母妃,你护着她是情有可原,难道我就不能保护我母妃?不过各有所图而已。”
“如果重新来一次,我定会多灌她一些毒药,叫她在你面前生不如死!”
陆元白仍旧没反应,倒是陆元琮越说越激动,他突然闷哼一声,身前剧烈伊藤,低头看到一刀插在身上。
他将刀子拔出去,肆无忌惮的丢在地上,陆元白声音极冷,像是从地狱传来:“若真像你所言,我当时也会真杀了你,而不是畏畏缩缩不敢动手。”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平白遭受的冤屈,想起父皇处决周家时,自夤蛄艘灰梗连着烧了几天,陆元琮得意打压。
血没有止住的现象,陆元琮无力的笑了笑:“既然想让我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母妃罪有应得,父皇罪有应得,还有你也不该活在世上,你这辈子只能是朕的垫脚石,永远都是!”
陆元白站起身,不想再同他说下去,这个人实在无趣的紧。
“我是动过杀你的念头,但我不会亲自动手,因为我不会变成像你这般手足相残的杀人机器,自以为心怀天下,实则只顾自己。”
“哈哈哈你还企图掩饰,”陆元琮嚣张大笑,“你莫不是想从现在改过自新,但不可能,已经晚了!”
陆元白不再理会他的话,决绝走出去,陆元琮用力拍着门:“放朕出去,朕是皇帝,你们该关他,不是朕!”
但外面的将士不会听他的,陆元琮昏倒前夕,依稀听到嘲笑声:“他这算是什么皇帝,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莫不是精神不正常。”
“这可说不准,兴许谁将他救出去,他日后重新做回皇帝,封谁为异姓王,荣华不断呢……”
陆元白没去和周顾解释,现在说的越多越像是辩解,能不能走出来,只能看他自己。
但他不该信了陆元琮的话,陆元白自知不是好人,陆元琮也不是好人,是一匹野心勃勃的恶狼。
池盈初在桃花山待了片刻有余,陆元礼虽然嘴硬,但很多时候还是会照顾她,同时又保持着距离,不会越界。
他从桃花树下挖出了两壶酒,拿到她面前又要收回来,她不乐意的皱眉:“你怎么这般小气,无理起闹。”
“既然给了我,应是我的东西!”
“这不是还没给你吗?那就还不算你的,是我的!”陆元礼头一回在她面前笑的像个孩子,不似平时掩藏自己。
“不行,你无理取闹!”
“闹的人是你!”陆元白比她矮半个头,就算举起酒,也是送到她面前,只能护在怀里防着她抢。
“你怀着身孕又不能饮酒,小心我向皇兄告状。”
“他又不在这里,”池盈初脸色垮下来,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他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啊……”
“我好想他,哪怕只是一眼。”
陆元礼将酒坛放下,看到她怅然若失,心口堵堵的有些难受:“你和皇兄感情一定很好。”
“一开始并不好,起初我是要杀他的,但他这个人总是……”池盈初提起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