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疆的一种奇毒,只有南疆王才会有,这种毒会蔓延五脏六腑,然后使人慢慢衰竭而死,表面与常人无异,看似安详实则极为惨烈。
其实夭夭早该想到的,在楚幽追来大楚之后,南疆王就断然不会放过她,她只可惜目前还不知南疆王的位置,不然定要杀了他。
她那么希望和周顾一处,但这般美好的愿望终究是实现不了。
门轻轻被推开,外面的人走进来,似乎只是为看她一眼,然后就要出去。
“周顾。”她细声喊道。
那人停住脚步,走到榻边陪着她,握紧她的手,沉声:“是我。”
夭夭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尽量装作声音平静:“别出去找大夫了,多留些时间陪我吧。”
他没有说话,她动了动唇瓣,缓缓出声:“我想在死前,嫁你一次,然后便知足了。”
“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楚幽的事是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要怪我,我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
“我没有怪你,既然你想,那我们就成亲,我此生只成一次婚,所以如果南疆王能救你,你愿意去吗?”
周顾语气不容置喙,是他考虑很久的决定,这几天池盈初两人来过,但他无心应对。
他想带她去南疆,这是他很早之前的想法,他想去她长大的地方看。
夭夭半晌不再言语,周顾躺到她身侧,手指抚上她的脸:“我们去南疆好不好,那里肯定能有人救你。”
周顾算过日子了,从上京到南疆不过数十日路程,夭夭的身体状况顶多撑两个月,那也比在大楚无能为力好。
夭夭应了声好,即便希望渺茫,她还是想试试,为自己,也为周顾。
三日后,两人出发那天,不仅池盈初和陆元白,就连陆元礼都来了,周顾和夭夭骑上同一匹马。
抬起头就遇上几人的视线,他握紧手中的缰绳,故作轻松的笑着。
“这么看我们做什么,以后又不是不回来。”
陆元白这种时候没和他贫嘴,也没嫌弃他:“本王的人你不用,他的人你也不用,你不怕此行危险?”
周顾脸色镇定,倒不是有把握,而是此行必然危险,他不得不去,这些他心中知晓。
“你所言的危险,在我眼里未必是,我和你又不一样……”周顾从他身上守护视线,又低头看自己。
陆元白被他这举动气到了,忍不住怼他:“你哪里不一样,是比本王多一只鼻子,还是多只眼睛?”
夭夭轻笑出来,恰巧被他看到嘴角的弧度,她稍微收敛了些,开始解释:“方才不是笑话你。”
“我知道。”周顾眼神柔和,对她的态度与方才对陆元白简直不同,“不过我准许你笑话我。”
他想了想,余光瞥见池盈初:“不过旁人不行。”
陆元白见他这幅模样,自知是劝不住他,况且他又不是孩子,应当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们去罢,有事可找当地官员,在大楚境内,你们还是安全的。”说话的是陆元礼。
“嗯。”周顾点头,夹紧马腹,马飞奔出去。
两人将要转身回府,陆元礼突然上前问陆元白:“皇兄,可要让人背地里护着。”
陆元白回答的直接,也毫不隐瞒:“从前周顾替本王做事,比暗卫还要厉害,你这些伎俩在他面前肯定露馅,还是不用了。”
“朕知晓了。”陆元礼近日看了很多兵书,不会处理的奏折,不是太傅就是丞相教着处理。
池盈初坐进马车里,陆元白回头看一眼他,突然提起:“本王记得你今年十六了?”
“对。”陆元礼还没察觉他话里的意思,紧接着听见他的声音。
“那你该到成亲的年纪了,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可以娶进宫里,宫里的女人可以宠着,但绝不能爱。”
看你我母妃的下场,就该明白了,这句话埋在陆元白心底,他始终没说出来。
陆元礼望着离开的方向,小太监跟在他身旁,小心的开口:“皇上,其实前几天太傅就提过这事,只是那时候您没放在心上。”
陆元白置若未闻,一言不发抬脚就走,小太监赶紧跟上:“您现在好像也没放在心上……”
周顾和夭夭进入南疆,住的第一处客栈是楚人开的,他正要让人送些吃的上来,夭夭眼神阻止。
她戴着面纱,隐约只看得清脸的轮廓,时不时咳嗽:“只要两间住的地方,不用吃的。”
“好。”掌柜的连声答应。
周顾冷眉蹙起,微微拔高声音:“一间房吧,我们是夫妻。”
掌柜脸色尴尬的看向夭夭,后者脸颊一红,想到夫妻两个字字,心头泛起些甜蜜:“对。”
“好嘞,你们里面请。”
周顾牵着夭夭的手,他怕她误会似的,低声道:“只是为了保护你,不会对你做什么。”
夭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为方才的话解释:“我相信你。”
南疆的客栈不像大楚,只有地上的一层,但屋子很大,她关上门,才同他说起客栈饭菜。
“在南疆,即便是楚人,也不能食用大楚饭菜,否则会城中士兵,南疆食物里以虫为主,你会吃不惯的,接下来几天,我教你采野果。”
周顾答应下来,没过多久,外面又进来两个南疆人,拿着一些南疆食物,都是虫子之类的。
“二位是南疆人吗?”
夭夭用南疆话说了是,拿起虫子放到嘴里,眼神平静,她吃东西时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