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前厅内,李素笑着,很是简要的向众人说明了缘由,当然有关那年轻人母亲得病的事却是没有提起,毕竟这种场合下,若是直接说出你妈快死了这样的话,只怕这位知府大人就要勃然变色,拂袖而去了。
听完李素轻描淡写的一番描述后,那青年男子倒是一阵惊愕,显然没想到,昔日那小小的药房伙计竟真就是今日扬名东平的大才子。
这段时间,无论是在青楼勾栏,还是在酒坊茶肆,他听旁人提起最多的便就是李素这个名字了,当然在众人口中这个人物的形象着实是复杂了点,一会说他才华如何横溢,一会又说他只是走了狗屎运,偶得妙手,便持才自傲,不将东平府众多才子放在眼里,总之传言有很多,他也只是听个热闹,倒是也听说了那李素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现窝身与云家某个医馆之内,做一个小小的药童的事情,结合此人之前的一些fēng_liú事迹,他听着心里也是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情的,这股极淡的佩服之情,是发自真心的,自问,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似这样的,也的却算是个人物了……
当然虽说已经知道了那李素是在云家的某个医馆之内,但他却是无法往神农馆哪方面猜想的,虽然脑海中倒也浮现过神农馆那小小伙计娴熟的扎针动作,但旋即便也笑着摇摇头……毕竟当时母亲咳嗽,而侯家药馆里正好缺了味药,他也就随处找了家医馆,这种能碰上的几率比大海捞针高不了多少……
说起来,那小伙计医术倒是不错,那乞丐如今就在他家中帮工,听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伤势便好了大半,不过想起了那伙计诅咒他母亲得病的事情,他心中却是一阵愤怒,却也是没放在心上,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也是请来了薛神医再度为母亲诊断一番,结果依旧,仍只是轻度的咳嗽,而这也只是母亲这么长时间的顽疾而已……他也就放心下来了……
毕竟,他这小小伙计的医术在高明,能有侯家医馆薛神医的医术高明?那可是教导出了御医的的人物,那御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给皇帝看病的人,而能教导出御医的又是何等人物,又岂是他这小小伙计能够比的了的?暗道了自己一声疑神疑鬼,便也将这个微不起眼的小人物给抛于脑后了……
可没想到啊……男子看着场中那道在父亲面前,在仅仅只是目光平视,就让他感到喘不过气的大儒面前,侃侃而谈的年轻身影,心中的惊愕愈发大了……
这时曲老在旁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素哥儿,与行儿还有这种缘分,当真是稀奇啊!”
李素也是缓缓笑了起来。
“没想到竟是这样。”宋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也是笑了笑,说道:“这几日素来听闻贤弟浪子回头的事,在下也是敬佩不已,唉……实不相瞒,犬子品行顽劣,愚兄也是头疼不已,日后还希望贤弟与犬子多多接触,指导指导他,免得他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李老在旁打趣道:“当真没想到素哥竟也有指导别人走向正途的一天……”
几位老人都解其意,皆是大笑了起来。
“诸位莫要再取笑我了……”李素摆了摆手,苦笑着推脱道:“宋兄高抬在下了,在下微末之士,实难担当如此重任……”
“素哥儿莫要客气,愚兄之请求乃诚心诚意……”宋彰一脸诚恳,说着就把那年轻人拉到李素身前,说道:
“来,行儿,叫叔叔……”
叔叔……一听这话,李素嘴角扯了扯,险些笑了出来,幸好他定力强大,勉强控制住脸上的表情,这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出丑,那年轻人看着不大,但也有二十一二的样子,比李素还要年长一两岁,若是在其他场合下两人见面,李素免不了要拱手说上几句宋兄之类的客气用语,以平辈论交,但现在在这种场合下,他却要叫自己叔叔……如此一想,不免有些滑稽可笑。
男子名叫宋行,名字虽然丧气可笑了一点,但通过之前短短的接触,他发现此人也是个争强好胜,死要面子之人,这时见要向一位年岁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叫叔叔,多少便有些不情愿了,但在宋彰严厉目光的逼迫下,只得有些难为情的说了句:
“李……李叔叔好……”
宋彰既然都这般说了李素却是不好拒绝了,强压住心头想要狂笑的冲动,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侄儿……客气了。”
李素这般说道,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宋彰不由大面色大喜的说道:“素哥儿,以后犬子就拜托给你了,还请多多指点……”
李素也是连忙客气了几句,经过了这一番小插曲后,众人也便笑着按次序坐下了,当然那宋行仍是站在男子身后。
宋彰贵为东平府知府,对场中的几位老人自也是比较熟悉的,不一会场中便笑语连天,气氛倒是极为热烈,当然以他这种八面玲珑之人,自也是不会冷落了李素,扭头说了几句初听静夜思的震撼之后,也便笑着说了类似于素哥儿日后的选蒙学编纂,扬名天下之时,可莫要忘记愚兄之类的玩笑之言。
对他这般示好之言,李素自不会拒绝门外,通过前些日子在对灾民的处理上来看,这位知府大人属实算得上是位好官了,更难的是身身居高位,面对李素这等平民百姓,却无半点倨傲不屑之意,交谈之时更是面面俱到,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要知道李素这些日子在东平府虽有些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