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薛佐立刻用藏在宽大朝服的胳膊肘撞了一下,“怎么招惹那个老家伙,也不怕惹祸上身。”
伍仁是个满是富态的二品大员,平日里嘻嘻哈哈跟谁的关系都不错。
“你知道什么,我又没个国公府可以依仗,还有位身为宰相岳父,公主教导的贤内助,老薛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薛佐看着鞋底,“嫂夫人最近是克扣你粮食了还是给你气受了?还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出来说,有意思没意思。”
“嘿!许你天天幸福来幸福去的,还不许我念叨念叨过过嘴瘾。”伍仁撞了回去。
“嘿!”
就在两人神游天外的时候,整个朝堂那是一片激化。
什么!厌胜之术?
目标还是皇上!
该杀!
什么!诬陷卫国公世子?
目标倾覆姜家!
慢点杀!(再审审~)
下了朝的各位大臣脚下虚弱无力,光禄大夫和俩倒是手搀手一起走出了宫门。
一处宫门就相约去了馆子,倒是见不得荤腥,一个劲儿的叫了碗茶,猛灌!
“我的天,渴死个人咧!”伍仁富态,年纪一大最是受不得这磨人的事。硬生生开了一上午的朝会,老命都要交代到那了。
薛佐也是喝了个畅快cia开了口,“那些人争什么争,明明就是明摆着陷害我那纯良的外甥,他们还据理力争,这其中环节,还死建说要彻查个清楚,这明摆着的事嘛,非要和娘娘一作到底,什么人嘛!人家白马寺的空箜大师是何许人也,人家都出来作证了,他们还要在哪里狡辩,说是有什么猫腻,就是见不得我那好外甥有丝毫出息。”
伍仁躺在椅子上,瞪直双腿很是舒坦,看见对面的薛佐骂骂咧咧地,笑着等他说完。
“你急个甚,我瞧着你那外审也不是个单纯的人,怎么就什么事都扯到他的头上,事出必有因,你不如回去好生交代教导,也免得以后咱们俩一把老骨头还在大殿之上跟一帮年轻后生死磕,今儿我可是再也走不动道了。”
“嘿!伍似今你今儿是要割袍断义是吧?为我外甥我乐意,我乐意站着你管得着吗你。什么事都往我外甥那扯,有意思没意思呀你们!今儿把话给我说通亮了,要不明儿我就到嫂夫人那里把你这年些干过的丑事都给抖落个干净,你信不信!”
伍仁赶紧抓着薛佐衣服,生怕他一个气性给跑了。
“别气!别气老薛!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嘛。”伍仁赶紧给对面的薛佐倒碗茶。
“能不气!你说我能不气吗!”薛佐气得三清都是火光,“我那妹妹妹夫,好不容易在一起,刚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就双双殒命,那也是为国捐躯的好吧。若不是我那妹夫带兵打仗的,与敌国结了梁子,能被这敌军暗杀吗!”
“不能。”
“娘娘也是疼惜兄长遗孤,这才偏疼些您们各个猜忌她,都心里想着她要废帝拥立姜氏,人家是太后你们不敢说。而我那可怜的外甥就成了你们的假象敌,生怕他有了出息,像他父亲一样执掌边境大军,忠勇你们觉得这是作为将领的本分,掌权你们就是觉得他外戚祸国!”
伍仁赶紧捂住薛佐的嘴巴,小声道,“薛无右一碗茶就将你喝成这样!醒醒吧你!”
薛佐搬开后面伍仁的手,“醒?我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你们这些人,各个藏着别样的心思,那个安平王权势滔天你们怎么不去说?就是瞧着娘娘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你们呜呜呜呜~”
薛佐直接被大腹便便伍仁给捂着嘴巴拖出了茶室,直接打包上车,“去英国公府。”
“你干嘛!这是绑架朝廷命官?”
“你见过哪个绑架的把肉票亲自送回府?”伍仁一只手死死地攥住这想要作死的国公爷,一只手扶额,“我的前半生居然结交了你这位朋友,真是不幸。”
“相信我,你后半生会更加不幸。”
外面的车夫鞭子一甩,整个马车物件后倾,站立不稳的薛佐直直的摔在整个马车的垫子上。
伍仁大笑道,“起码我还有个好的车把式!哈哈哈哈~”
马车就在一片笑声中驶向英国公府。
假山绿水之中,一位身着嫩绿新袄白色裙裾的小丫鬟快步地在期间穿梭,往内院老太太的寿安堂走去。
寿安堂外正便被人截住,是一位管事的嬷嬷,原是主母家里的仆从,最是得脸面。
“这不是环儿姑娘嘛?跑这么急作甚,姑太太不是让你在去蜜芳斋买些时新的糕点嘛,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这怕是不好交差吧?”房嬷嬷挡住小丫鬟的路,慢悠悠道。
小丫鬟红了脸垂下头,眼珠子却伶俐的转着。“房妈妈,我出门一时没注意,不小心便将这银两被小偷窃了去,这不主动回来到我家夫人那里领罚。”
房嬷嬷笑着,牵过小丫鬟的手,“这都是一家人,姑太太虽然嫁到永安伯爵府已久,可这情分倒是极好的,既然是不小心,这银两老婆子便帮你出了,快去买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小丫鬟看着手里的沉甸甸的钱袋子,脸白了一半。
“这……”
房嬷嬷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还不快去。”
“……是。”
看着那丫鬟沿路退回去,房嬷嬷立刻吩咐暗中的小丫鬟跟上。
“好生看着,别让她什么消息都往那位耳朵里传,起码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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