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达成一人双箴言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两个箴言的相互对立。”皇帝开始侃侃而谈。
“单一箴言,已经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圣者的心智,若是再拥有了内容相似的第二箴言,即便会获得更加的强大的力量,也会使得圣者迅速迷失自我。只有箴言对立,才能在得到力量的同时坚定自我;同时也只有箴言相互对立,圣者才有机会因对冲的观念信念坍塌,破后重立。因此,您所走出的这条道路,还有着‘平衡之道’的名称。”
“我听普林斯说过您的经历,您最初的箴言是‘心向黎明’,第二箴言则是‘坠落深渊’,相互对立,相互包容,相互平衡,这才使您成就了世间第一位双箴言圣者。”
“您希望能在普林斯身上复制您的经历,所以让他和您一样,在年轻时便成为了血族,用蕴含在血脉中的杀戮欲作为心境上的弱点便于日后以此为契机破后重立。接着,您的教导又让普林斯获得了和您相同的箴言‘心向黎明’。”
“但问题也就就此出现,虽说箴言相同,但普林斯对黎明的理解和您有着偏差,您将黎明看做希望,所以代表绝望的‘坠落深渊’正合适。而普林斯的理解却偏向于秩序,您的经验无法应用到他的身上。想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您才允许他前往世俗来历练。”
“秩序的对立侧是混乱,但从个体的角度而言,与充满各种限制、规矩的秩序向对的,应该是代表无拘无束的自由。也就是说,若想让普林斯获得第二个箴言,就必须让他真正无所顾忌,随性而为一次。”
“圣者的箴言稳固无比,对秩序的想向往,也很难被外界环境所感染,唯一的突破口,就在他身为血族的杀戮欲上。”
“随着箴言对普林斯的理智侵蚀越来越深,他会越加的厌恶饮血,也会导致他心中的杀戮欲会渐渐失控,并一点点的影响他,直到最终爆发出来!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在他爆发之际,微不足道的一点推手,以皇权抵消掉他心中最后一点抵触。”
“事实上,哪怕没有我,普林斯也迟早会迎来这个破而后立的契机的。”皇帝最终谦逊的说道。
“是吗?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斯派尔冷淡的回道。
皇帝的笑脸一僵,黎明剑圣突破圣者极限所带来的狂喜,让他忽略了许多细节,到现在他才发现斯派尔的态度不对。
“我想我们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我还真希望是误会。你若是真的不知道也便罢了,但你明明了解的那么清楚。”斯派尔的话语中明显压抑着怒气,“那蠢小子那么的尊敬你……你把他当什么了?”
“什么?我这……从何说起啊。”皇帝脸上略懵。
“还在装?”斯派尔深吸一口气,“好,那由我就将你的伪装剥离开,将你的所作所为一点点说出来!”
“他追求的是秩序,帝国秩序的根基在法律,但法律却并不代表他所追求的秩序。这点,那蠢小子自己都没能注意到,但我不信,你这个王庭第十圣君看不出来!”
皇帝脸上的表情一滞。
“帝国的新律法非常不错,刚健中正,法不阿贵,但它从根上便出了问题,它赋予皇帝过于庞大集中的权力。甚至连死刑犯都能仅因你的个人喜好而随意赦免。或许你能驾驭住权力,但从秩序上而言,这是错误的。”
“对你的尊敬和对箴言的追求出现了冲突,这已经使他的箴言开始动摇,他开始变得暴躁、焦虑。”
“那时,你非但没有更改以往的作风,反而更近一步,颁布出那条可笑‘血职法案’。”
“我不知道你是花费了怎样的口舌,说服了他接受这条法案。但从那时起,帝国的律法便和他的追求出现了极大的偏差,随后出现的起义军,更是直接动摇了帝国的秩序体系。”
“而你这时没有立刻镇压,以维护帝国秩序稳定,还作出了一副‘他们起义是因我而起,我要赦免他们’的圣君姿态,进一步动摇他的意念。”
“接着,你在有圣者看护的情况下被刺杀,被蠢小子用意志更改现实吊住性命,你是有惊无险的被救了回来,却又给他带来了更加沉重的心理负担。”
“这时,你又将‘起义军的统领实质上是一位笃信血统论的圣者’这一事实抛出,抹消掉起义军这最后这一点‘追求自由’的正当性。我这蠢徒弟的信念,终于在你这一环扣一环的算计下彻底崩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让他能在你作皇帝的时候超越圣者,让他能更好的服务你的野心!”
“他从头到尾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只是做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儿推手?’,呸!恶心!”说道这里,斯派尔的厌恶已经不假于色。
皇帝开了开口,好似想要反驳些什么,却最终沉寂了下来。
一旁的狄克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帝,你们……玩政治的心都这么绕的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洛娜直接护到了皇帝身前,“爷爷怎么可能会害剑圣!”
“洛娜,”皇帝开口道,“大人说的没错,普林斯的精神状态落入那种境地确实有我的责任。”
斯派尔继续道:“若仅仅如此还罢了。你让我的徒弟能早上百年千年突破双箴言,就是让他被你蒙骗着利用几十年又能如何?”
箴言已经平衡,圣者便不再有寿命限制,相比之后那无穷尽的岁月,皇帝就算还能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