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林镇,位于东林区郊外,是城乡结合处的一个小镇子。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靠近东林市区,可在区域划分上,却属于临安县管辖。
比起正在进行大规模基础建设的县城,以平房为主的富林镇,在时光中未曾改变多少,仍是一幅三十年前的老样子。镇子里的支柱产业,是一个罐头加工厂。每天厂子里那台老旧大型蒸汽机冒出的水汽和浓烟,成了这个镇子最大的活力表现。只不过厂子没啥名气,产品产销量也一般,也就凑凑活活的维持不倒闭。
这里的年轻人大都出去务工了,空出的房子不少租给了外来人员。镇子西北角,同样是一片三十年前建起的老住宅区。房子老旧不堪,排水系统也很差,一下雨便污水横流。本地人基本搬空了,倒是有几个捡破烂的外地人住在这里。
连绵的大雨已经下了十多天,即便是那几个捡破烂的,也害怕房子被水泡垮,早早离开了这片危房。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可天空阴云密布,阳光根本照射不进来,到处都是昏昏暗暗的。整个小区,唯独有一间房子透出明亮的灯光。
林士栋全身赤裸,神情恍惚的站在房子中央。原本挺直的腰杆,不到半年就变得佝偻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他,苍老的就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屋子老旧、低矮、狭小,四周堆满了捡来的各种垃圾。靠门的地方,有一个用砖头垫起的门板。门板上面,是一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那,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头顶新换的大功率晶石灯,灯光强烈炙热。渗水的屋顶,在炙烤下冒出大片雾气。林士栋的双眼,死死盯着灯光照射下自己清晰至极的影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老蔫,没办法了。没有钱,医院把她们的药都停了。奶奶已经死了,妮妮也快要死了。这半年,我拼死拼活也挣不了多少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找他去要钱!那是咱们的钱,咱们的卖命钱,更是妮妮的活命钱!”
轰!一声雷鸣,灯泡突然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不只是这里,即便是远处的新小区,也漆黑一片。许久,白炽灯闪了两闪,又亮了。屋子里空无一人,林士栋不知去了哪里。强烈的灯光照耀下,地面上有一个清晰的影子。没有映射它的物体,只有,影子!
“哎~无聊啊!”
老田瘫坐在圈椅上,懒洋洋的吃着花生米。嘴巴干了,喝几口儿子的酸奶,无聊了便叹几口气,活脱脱一个老地主做派。娟子、小泽林,还有铁柱,则每人拿着一根小木棍,坐在水渠旁钓鱼。已经钓了两尾,再来上两三尾就够了,中午吃全鱼宴。
楚兵正在认真地教导小田格斗技巧。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早上一时兴起,想看看小田这几个月到底学了些啥。楚兵还真不知道,田门江这个当师父的,能不称职到这个地步!
一个身材娇小柔弱的女孩子,格斗时招式没有任何变化,都是直来直去一莽到底!力量小耐力差,胳膊短腿不长,就这还跟大老爷们玩硬怼?这不是教她格斗,这是在让她送死!
早上切磋了没两下,小田就捂着一头的包,眼泪汪汪的跑到自家师母身边寻求安慰去了。楚兵也没使大力气,就是屈指弹了小田好几个脑崩儿!这孩子傻乎乎的,师父教啥就使啥,也不知道琢磨琢磨,自己那二百五师傅教的到底有没有谱!敲她几下,是为了让她长长脑子,别让她师父传染了,最终变成个二百五!
对于田门江,楚兵更是不客气!连卷带骂,狠狠地数落了他一顿。平时横了吧唧的老田,立时变成霜打的茄子,蔫了。一旁的铁柱,那是看的相当高兴,没想到田叔也有挨熊的时候啊!回庄得好好跟大家伙说道说道。
连续十几天的大雨,临安县打从建立起,就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水。老田和小田他们前段时间都在排查加班,现在案子破了,一直下雨提刑队也没啥事,县局就让他们回家缓休。学校也因为大雨停了课,左右都没事,娟子就拉着一家人来了七十七号。
难得有时间,数落完老田后,楚兵便认真教导起小田来。做警察,特别是提刑警察,遇到危险的几率太高!虽然小田年纪大了些,想要成为内家高手八成是不太可能了。但防身护体的功夫,练起来什么时候也不算晚!
手上有家伙,不管什么时候也要强过赤手空拳。楚兵送给小田一把松纹腕刀,这个在身上好隐藏,关键时刻能顶大用。格挡刺削,楚兵教的认真,小田也学得认真。
她知道,比起自己那二百五师父,师伯靠谱得多。不过,他敲脑袋可是真痛!娟子看的直笑,遥想当年,自己也是整天被二哥敲的满头大包啊!
老田唉声叹气半天,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便接着自顾自的叨叨:
“你说这老天爷也是有毛病!前段时间是旱的冒烟滴雨不下,这一下起来,十来天停都不停,这是不想让人活了吗!”
鱼钓够了,娟子起身,瞥了絮絮叨叨的田门江一眼,便带着铁柱、小泽林去厨房做饭了。看到还是没人理自己,老田一拍桌子站起身,冲着天窗大吼道:
“贼老天赶紧给我放晴!再不放晴,老子给你烧坨香蕉屎尝尝!”甲爷身上那些东西,他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话音刚落,天窗上便垂下一缕阳光。雨停了,乌云散去,太阳露出久违的身影,天晴了。
“师父,您太牛了!几句话就让雨停了,您是不是修炼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