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行了皇礼,相互起身。
武官之首萧厉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皇位,双眼之中不禁浮现出些许凄凉。
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这个大炎,已经多少年没有君主了?
萧厉叹出一口气,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两鬓已经复现的些许白发,脸上有些沧桑,但很快就正了正神色,转身正对这些大臣。
他现在是这官渡的顶梁柱,不能让被人看出之的疲态。
深吸一口气,萧厉转身,走到大殿中心,挺直腰板,看着文武百官,双目凌然。
许久之后,声音沙哑的问道:“东边江岸那边发生的事情,我想,兵部要给我一个解释!”
说话同时,双眼看向站在武官一列,没有披甲,官袍卜子上秀了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
那兵部尚书是一个双眼之中充满煞气的将军,听到萧厉的话,身子一颤,走出列队,弓着身子,喃声说道:“大璃那边在追捕两个强行渡江的江湖武夫,我镇守江边的那几位部下觉得没有阻拦的必要。”
这位兵部尚书并不是主战一派,而是新皇派,想要拥护萧厉登基,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当一当开国将军的威风。
现如今,官渡有四大派系,一派是以老臣为主的主战派,也叫正统派,虽然先帝以死,但按律,应该是由太子萧暮语继位,他们拥护正统,除非萧暮语身死的消息传来,否则宁愿死,也不愿意册立新帝。
一派是以官渡这边原本的官员为首的新皇派,想要让萧厉上位登基,担当大炎新皇。
还有一派是求和派,这些人以百姓疾苦天下苍生为借口,不想开战,想要让官渡跟大璃求和,担当大璃的一份诸侯国,当然,这一派系支持的人最少,但随着这两年官场中一些新鲜血液的注入,支持的声音有增大的意思。
最后一派则是中立派,就是一群墙头草,谁家作大就帮谁,在朝堂上,若是讨论官渡这边的民生疾苦,他们会踊跃参与,但一旦扯到派系冲突,这些人保准一个字不提,你们吵你们的,我看戏,吵出个胜负了,我们再决定加入哪边。
目前朝堂之上,新皇派和正统派暗中争锋不断,求和派势力微弱,基本不敢说话,但要是问起他们的意见,这些人又会拉出天下苍生出来,说最好还是求和……
中立派的人也不少,不过都十分统一的闭嘴,对于派系之争,他们不关心,也不想参与。
而这为兵部尚书,就是一位坚决的新皇派,前阵子那几位拿着奏折逼宫,想要让萧厉登基,间接性害死了前任中车府令的人中,就有他派去的一位兵部侍郎。
而两天前江边的战事,昨夜也终于传到了萧厉的耳朵里,刚开始觉得这是大璃在演戏,吓唬官渡,但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大璃内忧不断,可不敢惹怒官渡,万一官渡这边着的火了,开拔大军打过去,苦的还是他们。
而何人又有能耐,让他们连战舰都派出来?
想着,萧厉双眼一怔,想到了一个日思夜想,但又不敢让他那么快出现的名字—自己的侄儿萧暮语!
他自然清楚,现如今官渡的情况,萧暮语此时过来,恐怕危险万分,但内心深处又希望他过来。
因为新皇派的那些人实在是把他逼得没办法了。
他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登基,他想杀了那些人,但又舍不得。
一部分是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部下,自己当了一方诸侯王之后,他们就跟着自己,实在舍不得。
另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官渡能说上话的大臣实在太少,杀一个少一个,官渡这边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听到这位兵部尚书的话,萧厉双眼一横,盯着他质问道:“可知道来人是谁?!”
那位并不尚书身子一颤,但还是咬着牙齿,摇头道:“不清楚!”
不清楚?
不,他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岸边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前些年也有不少人强行渡江,大多都是在大璃那边犯了死罪,想要潜逃到官渡过来讨营生的,官渡那边也有人拦截,但大多都是渡口的士兵发射床弩弓箭拦截罢了,从未出现战船。
但这一次不一样,战船的都派出来了,那艘战船上指挥的,还是大璃江边守军最大的将军,他那红色披风比谁的都显眼!
这么大阵仗,防谁?
不言而喻!
但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萧厉看着他的模样,双眼闪过一阵阴霾,转瞬即逝。
兵部尚书退回原来的位置,萧厉刚想继续说话,又有十多人站了出来,其中更有那位自己义子举荐,写出屯田良策,让官渡这边经济危机有所还缓解的邓艾!
“请大将军坐上皇位,担当新帝,开大炎新篇章!”
那些人站出来后,直接下跪,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洪亮。
萧厉看着他们,目光死死盯着邓艾。
他也是新皇派的吗?
萧厉心中有些许微凉,侧头看向站在武官一列中,跟自己一样,上朝不穿官服,只披战甲的义子,喃喃自问道:“他呢?他也是吗?”
萧厉一声无妻无子,只有这个自己取名叫萧封吉的义子,视若己出。
萧封吉似乎感受到了义父的目光,也是转头看了过来,清明的双眼中没有半点一样的神色,咧嘴一笑,若不是在朝堂上,他肯定还会挠挠那一头几天没洗的脑袋,有些憨傻。
萧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