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箭略微推让一番,怀了银子。
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千万对她好些,也是对我们好。不然我们私奔还往哪里去找亲戚。”
东头拍拍他肩头:“放心,我不亮再来看看她,真的不敢叫她胡来。骟了,那成啥了,叫人咋活。”
陈箭冲他一抱拳,过去找红乐等人,简单几句话,各自歇息。
半夜三更,从奚簒卧房传来“啊,啊,啊!”连声惨剑
这叫声撕心裂肺,满院子客人、下人纷纷如同电击,都从床上弹起。
一个个疯了似的跑向奚簒卧房。有丫鬟找来蜡烛,众人乱纷纷敲门、擂门。里面闩得死紧。
陈箭也在队伍里,胡乱穿着衣裳。紧盯着管家东头,看他只是摇头叹气,口中嘟囔:“唉,完啰,完啰。这个家还算是个家吗?”
陈箭上前一步,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姨爷,姨爷,怎么啦?”
此时,房门打开,是楚瑶娘。大家看她手中的剪刀血里呼啦,齐齐后退。
她将手中的剪刀和一包污秽递给陈箭:“扔了。”
完,头也不回,直奔马圈。拉出一匹马,取来一柄龙泉剑。将一个褡裢往马背上一搭,过来对着东头看。东头哆嗦着后退。
瑶娘“苍喨喨”抽出龙泉剑,指着东头,怒道:“还不走。”
东头毫无准备,看她的威风,不容置疑,不容冒犯。只得摇摇头,也去拉一匹马,拿一柄佩刀。到前堂,顺手摘下一盏马灯。点燃之后,挂在马背。二人出到院外,到了街上,一起翻身上马,消失在黑夜之郑
等陈箭扔了那包污秽,再返回卧房,下人们早已乱作一团。陈箭吼道:“奸夫**逃走,还不快看姨爷。”
众人惊醒,这才涌入奚簒卧房。到床边,举起蜡烛看,奚簒昏死过去。陈箭指挥掐人中,敷冷水。
黑优、赵谷、陈舞、红乐、孙夸也都过来,帮着救人。
其他人哪里知道楚瑶娘做了什么,三个人知道,走了两个。
只剩陈箭知情。关键是这种事情,不好出口。陈箭无奈,对奚簒的伤情也不好俯身收拾。还好,奚簒的独子奚旦往往不在家,今夜却在家住。
奚旦懒洋洋的进来,张嘴打哈欠,叫道:“爹,爹。俺爹咋了?”
陈箭过来抱拳施礼,奚旦还礼。陈箭将他拉到一边:“这么这么回事。你得赶紧将他的伤包扎好,连夜送医。失血过多,恐怕难以抢救啊。”
奚旦听完,吓得连连倒退。赵谷、黑优过来扶住他,看他的样子,痛苦万状。停了好一阵,奚旦揉揉绞痛的肚腹,叫道:“女的全出去,男的留下。”
丫鬟、女客先后出去。
奚旦将床单一撕,掀开被子。一看他爹的那里,血肉模糊。略微怔了一下,俯下身,用撕掉的床单布给他包扎。指挥众人又将他爹抬起来,七手八脚弄到马车上。
丫鬟点亮一盏马灯,陈箭和一个男仆跟上。
这会也不惯簸了,男仆驾着马车,奚旦和陈箭护住奚簒。一路飞奔朝歌城东关济仁堂,还叫李挂抢救。
一个时辰后,济仁堂中,李挂再次给奚簒号脉,摇摇头,长叹一声:“来晚了。来晚了。准备后事吧。”
奚旦这个来公子,此时吓得“呼通”跪倒:“李大夫,万望再想想办法。我爹他不能走啊,还有一大家子,还有几十号兄弟。他不能走啊。”
李大夫、陈箭、男仆一起,将他扶起来。李挂劝道:“起来,人人都有这么一遭。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生者要节哀,为逝者完成未竟的心愿,这就是大孝。去吧,去吧。”
奚旦无奈,顿时泪珠滚滚,泣不成声。转而跪在奚簒的尸身边上,晃动着尸身,惨叫道:“爹,爹,看看儿子一眼啊。睁开眼,你睁开眼。”
惨哭好一阵,男仆劝道:“少爷,咱带着老爷走吧。这里是大夫家,多有不便啊。”
奚旦也知道毫无希望了,只好站起来,问李挂多少诊费。
李挂摆摆手:“节哀顺变吧。不要再什么诊费。算了。”
“遇到这样,按规矩,不能白用人。”陈箭过来道。
李挂只好象征性地收了十个铜板。
他们将奚簒尸身抬出,又放在马车上。三位告辞李挂,到街面上,直奔肆剩等到肆市开张,买了些纸烛香箔,白布麻绦,丧用物品。一路哀泣,沉闷苦楚,到了滂水关家郑
办起丧事,一杆客人也走不脱了,只好穿孝,吊孝。往外也没法通消息,陈箭趁着上朝歌采办丧用物品,拐到薛燕的旅社。
恰好宋翘儿、云钗儿都在。陈箭禀明详情,奚簒业已归西。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宋翘儿大惊失色。她的计谋无非是搞乱奚簒的家政,还要将陈箭与红乐的婚礼办在奚簒家。要趁着奚簒的属下随礼,乘间用谋,叫他们悉数酒后中毒。
没想到这个楚瑶娘性子这么火爆,完全不在考虑之内。下一步怎么办?
薛燕倒是高兴不已,不费一刀一枪,死了一个河盗。但是他的几十号人马在哪里?怎么才能悉数擒获?
云钗儿笑道:“丧事比红事还好办。他们滂水关那边,丧事居然也要摆酒,只是不兴在家里。而是埋葬之后,找一家酒肆,让所有吊祭的亲友来宾饮宴。虽然这个饮宴不让行酒令,但也是可乘之机。”
薛燕顿时站起身形,大呼:“妙,妙!就依此计。”
由于奚簒还有老母,因此,他的丧事是停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