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龙那巨大的、用金色光粒所组成的面容就这么迅速的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余下李晓龙那最后如哀叹似祝福一般的声音还在战场之中回荡着。
之前在来到了战场的边缘见到三拳魔之后,就一直都不接受久津健指挥操控的兽拳之神·巨犀,此刻也是通过久津健手中的操兽刀和久津健的意志紧密的连接了起来。
久津健通过自己手中的操兽刀,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这种极为紧密的连接,他很清楚只要此刻的自己愿意就完全可以操控着巨犀对战场之中剩余的两位拳魔发动攻击,可是在听到了李晓龙的话之后,久津健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那位在所有兽拳修行者心中至高无上的兽拳创造者,在此刻已经悄然的将自己的面庞上所覆盖着的轻纱缓缓地摘下,将自己身上被其他人所赋予的神性一一洗净,留给所有人的,只剩下了他那和平凡人无异的深沉父爱。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份平凡和普通,反而让人更加的被李晓龙对于三位拳魔的情感所触动。
在这份近乎于亲情的师徒之情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有的不过是师徒之间那最质朴的爱护之情罢了。
在李晓龙的话语之中所蕴含着的浓浓悲伤和担忧,无一不化作一柄锐利的小刀,不间断的刺痛着久津健的神经。
三拳魔会幡然醒悟么?
三拳魔会迷途知返么?
……
一个个疑问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了久津健的心中。
归根结底,久津健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当通过巨犀感受到了李晓龙的心情之后,久津健也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帮助李晓龙完成他最后的遗愿和祝福。
“叽叽歪歪的样子,看来真的是那个老头子无疑了。”
战场之中一片沉默,最先开口的反倒是作为地之拳魔的雄钩。
雄钩的头微微低垂着,一直以来都充盈在他声音之中的那种暴怒一般的味道已经不知去了那里,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更是带着几分嫌弃的味道,但是却怎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此刻对话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自己偷袭致死的李晓龙。
“什么孤独而又黑暗的道路?根本就是胡扯!被人称呼为‘魔’就感到内心受伤?太过无聊至极!”
雄钩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就坚定,就像是最为顽固的顽石,生硬之中有带着几分让人羡慕的倔强。
对于他人口中的道路、对于他人为自己所冠上的称谓,这样毫无意义的东西雄钩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不过就是一切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的东西罢了。
其他人如何,与雄钩又有什么关系?雄钩追求的只有强大一件事情罢了!
“路就是路,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只要我有所追求那么我虽追求的存在在我的面前依旧自动形成了道路,这样的东西那里还论什么正邪。而所谓的名声和称呼,更是其他人牵强附会的挂在我头上的东西而已,和我何干?”
“不管是看起来如何光正堂皇亦或者是幽暗曲折的路,他们都是供人行走、不断前进的方向罢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名声和称呼,也都只不过是附加在我身上的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雄钩的头颅逐渐抬起,那绽放着光芒的双眼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那么的灼灼,散发着无比震慑他人的颜色,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这样的目光。
“既然老子选择了这样的一条不断强大的道路,那么老子就绝对不会放弃!”
“死?死则死矣!如果因为害怕死亡,老子就要放弃自己一生的坚持,那么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死来的舒坦。”
作为三拳魔之中以愤怒为力量本源的临兽拳拳士,雄钩怎么可能会畏惧死亡?
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击败自己所有的对手,就是雄钩这样的一个暴君最为迫切的追求。
至于如果和自己的对手在战斗之中死了怎么办?死了就死了!
反正如果自己战败、自己被杀,只能证明自己是弱小的废物罢了,既然是废物,就要做好被人处理的心理准备不是么?
“修炼了犀牛拳的那个激兽拳的小鬼,要是有能耐就靠着寄宿着师父激气魂的巨犀把我给杀了。不然……就乖乖的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准备好被我杀掉就好!”
“战斗就是战斗,那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那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
“厮杀就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胜利就是最不容反驳的道理。”
雄钩抬起头,看着站在巨犀的背脊之上还一脸纠结的久津健,嘴角露出了几分狰狞的笑容。
张狂傲慢如暴君降临,煌煌威势与日月争辉,这才会真真正正的以愤怒君临大地的三拳魔·地之拳魔·雄钩。
对与错,正与邪,这样的事情只有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才会那么的在意。
此刻的雄钩只想要痛快的战斗,或是畅饮胜利的甘甜美酒,或者被埋在一捧黄土之下逐渐腐朽,其他的事情雄钩真的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久津健看着张狂无比的雄钩,一时之间也是有几分语塞。
就在刚刚其实久津健的心中对于雄钩和非鹰还是有那么一些期待的,期待着他们能够在李晓龙这位已经死去的师父的话中又那么几分醒悟,可是雄钩此刻的发言却是将久津健心中诞生的一丝希望完全粉碎开来了。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