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完午饭,段崎非和穆青露高高兴兴准备上街,傅高唐换了一身黑红相间的衣裳,将刻碣刀一背,雄纠纠气昂昂地跟在他俩身后。
刚要出门,迎面碰上穆静微。穆静微向三人扫了一眼,讶异地道:“二哥,这么惹眼,要去卖艺么?”
傅高唐瞪眼反驳:“你家宝贝女儿出门,我做保镖,当然得穿神气些。你这当爹的,端午节也不陪闺女出去玩儿,啧啧,不负责。”
穆静微笑道:“有你出场就够了,你如果不行,我再陪护也不迟。”
傅高唐道:“笑话!我当保镖妥妥的。倒是你,成天躲在屋里,你的人生当真太无趣了。”
段崎非道:“师父,和我们一起去城里转转么?”
穆静微看他一眼:“我还有事,不去了。好好玩儿,早些回来。”
穆青露早已蹿出门外。。直催:“快快,走啦走啦。”
三人一路沿街市赏玩,这日正是五月初五,但见家家户户门上皆插了艾草,挂了五雷符,不少人家的门前还摆着一坛坛酒。
他三人形貌出众,引来路人纷纷侧目。陆续有人认出傅高唐,纷纷喊:“傅大侠,来我家喝酒吧!”,…,
傅高唐停了脚步,摆摆手:“今天没空,要陪小朋友们玩。”
边上一家的主人道:“我家特地用菖蒲渍的酒,香得很。傅大侠若是没空,站着喝过这一杯再走也行啊。”
傅高唐笑道:“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多谢。”那主人又向段崎非道:“这位小兄弟也来一杯?”
段崎非问:“我能喝么?”
傅高唐代答道:“不会喝酒,不算男子汉大丈夫!”
段崎非接了酒杯在手。细细端详。但见杯中酒浆于澄黄中隐隐透出翠玉色,清亮净彻。凑到鼻边一闻,气味极浓郁芬芳。他见周围不少人望着自己,有些难为情,赶紧仰头喝下,只觉入口甜香,略含些草药甘涩,竟回味无穷。
主人问道:“我家酿的菖蒲酒好喝吗?”
段崎非用力点头:“好喝!”
主人哈哈大笑:“小兄弟有眼光!改日空闲时跟傅大侠一起过来坐坐,到时想喝多少便喝多少。”
段崎非道:“谢谢伯伯。”穆青露在旁却不依了:“伯伯,为甚么只给他喝,不给我喝?”,…,
主人问:“小姑娘,你也想喝?”
穆青露边伸手边喜滋滋地说:“自然要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喝过酒哩。”
傅高唐一听。嗖地将她扯回来:“还没喝过酒?那不许喝了。”
穆青露叫道:“为什么!”
傅高唐道:“你爹要知道我竟然放任你饮酒,怕是免不了大打一架啦。”
穆青露霎了霎眼睛,道:“和爹爹打架啊?岂不正好合您心意?”
傅高唐道:“……不一样。总之小姑娘家不许喝酒。”拉了她就要走。
穆青露急道:“就喝一口呀,二师伯,小非,回去别告诉爹爹,成不?”
傅高唐和段崎非一起摇头:“不成。”
二人拖了穆青露便跑,留下主人和一众看客哈哈大笑。穆青露大为气恼,边挣扎着回头,边道:“凭什么男人能喝酒,小姑娘就不能!”
段崎非道:“别生气嘛。也有很多事小姑娘能做,男人却做不得的。”
穆青露瞪着他:“那你说,在端午节甚么事是小姑娘能做,男人不能的?”…,
段崎非一愣:“这个嘛……”他在山中呆了十七年,这也是第一次正式随众过端午节,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怎么回答。,…,
傅高唐听了笑道:“小姑娘做的事啊,自然有的。”大步走到路边摆满琳琅物件的小摊子前,向摊主买了几件小物,招手道:“露儿,来。”
穆青露大为好奇,顿时忘了菖蒲酒,凑过去问:“二师伯,是什么?”
傅高唐拿起一条五色丝线编的项链,绳索下端还系了一个小小的坠儿,替她戴上,道:“这是五毒灵符,专门给小姑娘家戴的。”又将另一件物事交给段崎非道:“你替露儿簪上这个。”
段崎非摊开手掌一看,掌心躺的是一朵艳红如霞的石榴花。突然省觉道:“对了,端午节又叫女儿节,女孩子们常常在这几日佩灵符、簪榴花。”
穆青露踮起脚朝他手中看了又看。。小小声说:“好漂亮的花,能适合我戴么?”
段崎非瞅瞅她,见她脸儿红红,眼中又期待又紧张,便温言道:“来,我替你戴上。”穆青露嗯一声,乖乖站着不动,段崎非在她鬓间挑了个适宜的地方,将榴花轻轻替她簪在发上。
穆青露一手摸着颈间坠子,一手小心翼翼将榴花抚了又抚,遗憾道:“可惜没有镜子,瞧不见甚么模样儿。”,…,
段崎非望着她道:“很好看。回去照了镜子便知道啦。”心中暗道本以为这榴花儿太过艳丽,恐怕不适合她。却没想到她一簪上,比平时惯常的打扮更添了些妩媚,反而益发衬得整个人儿清秀讨喜了。
傅高唐在旁笑道:“俊俏得很。露儿,往后多做些小女儿家打扮,可比成天吆五喝六强多啦。就算以后出了嫁。按女儿节习俗也是要回娘家的,所以往后每年女儿节,都记得戴朵榴花儿回天台山给我们看看哪。”
穆青露红着脸背转身道:“走了走了啦。”段崎非和傅高唐相视一笑,跟随在她身后。见她蹦跳了两步,想是担心榴花儿会掉落,又改作小步慢行,二人在后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