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露呀了一声,笑道:“挺好的主意啊,怎么不早说!对哦,爹爹,四师叔,神乐观选人总有标准吧?如果不达标,就可以不用去了吧?”
戚横玉道:“禁忌?……标准?……唉,我不懂音律,还真答不上来。”
穆静微摇头说:“神乐观选拔民间音律人才,自当以音律造诣为第一标准。沿香这方面本来就很好,相貌又生得美,她若不达标,民间达标的女子恐怕寥寥无几了。”
司徒翼道:“树大招风,看来在这条上头无法可想。”
洛老夫人听得此话,愁眉苦脸,大声叹气:“唉,人怕出名猪怕壮!沿香,可怜的孩子!”
她这话似有些不妥,不过众人心情沉重,也顾不上笑。穆青露和夏沿香对瞧一眼,双双愁道:“可怎么办好呢……”
陶向之叹道:“如果不听从,便是抗命;但如果听从,摧风堂从此便在江湖上难以抬头。唉,两难啊。”
众人默默无言,唯有洛涵空遥遥立在厅中,怒笑不止。洛老夫人啐道:“抗命就抗命,我摧风堂岂能当官府走狗?!”
夏沿香满怀心事,终于渐渐低下头去,叹道:“多谢你们保护,只是……我命运多舛,已受过摧风堂和天台派不少庇佑,实在不宜再连累大家。如今,我若厚着脸皮继续住在摧风堂中,摧风堂难免会有抗旨之罪。”
洛涵空遥遥冷笑:“抗旨?那只是一纸神乐观的调令,再说了,就算真是圣旨……”
司徒翼叫道:“涵空,不可乱言!”洛涵空顿了顿,不服气地道:“总之违抗又如何?”
夏沿香摇头道:“就算不是圣旨,但倘若他们有意,照样能趁机抓住把柄,为难摧风堂。”
洛涵空继续冷笑:“摧风堂几时又怕被人为难了?陶叔,马上传令,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众人悚动。戚横玉扬声道:“不可。”言语间,她已闪身来到洛涵空面前,正色说:
&堂主,万万不可硬抗。倘若以硬碰硬,必有损伤,追根溯源,此事本由天台派引起,到时候天台派又有何面目自处?”
洛涵空怔了一怔,似不服气,还想再说,司徒翼已上前来,附和道:“涵空,师父说得对。此事只能迂回周旋。”
洛涵空沉吟不语,洛老夫人性子急躁,叫道:“迂回?如何迂回?我瞧只有抗命这一条路!”
他几人争嚷不休,正纷扰间,突听夏沿香沉声道:
&位,我有话说。”
众人闻声,安静下来。只见夏沿香款款上前,轻轻握住洛老夫人的手,真诚地道:“伯母,我有一事恳求。”
洛老夫人连连摇头:“香儿,莫客气,尽管提。”
夏沿香轻轻嗯了一声:“沿香不想看到摧风堂为我而落下抗命之罪,所以,我愿意接受调令,前往京师神乐观。伯母,我只有一个要求——倘若以后有人问起我为何离开,烦请转告他,就说一切皆因我眼界太高,不屑留在洛阳,只求能在京师飞黄腾达……您和洛大哥对我有恩,如今摧风堂声名眼看要因我受损,所以……”
洛老夫人和洛涵空一起怒道:“不行!”
穆青露一听急了:“沿香,神乐观去不得的呀!朱云离……”
段崎非道:“沿香,朱云离不是善类,神乐观绝非寻常之地,你千万要慎重。”
夏沿香顿了一顿,瞧向穆青露和段崎非,轻轻说道:“青露,崎非……唉,你们别担心,那朱云离和我无怨无仇,他不过拿我当棋子而已。我进了神乐观后,只要万事小心、谨言慎行,谅他也不能为难我。”
穆青露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夏沿香只轻轻摇首,看住她道:“青露,多谢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穆青露跺脚道:“你……你难道不……”
段崎非眼看她要说漏嘴,立刻轻声打断她:“别急,让沿香自己想。”
夏沿香微微一震,目中似燃起两朵小小火苗:“青露,崎非,我走得仓促,日后如果有旧友问起,烦请你俩替我转告行踪。替我告诉他……天涯海角,终有相见之时。”
穆青露连声道:“你胡说!你懦弱!”
段崎非面有难色,不住地瞧夏沿香和穆青露。三人处于众目睽睽之下,实难开口细商,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哑然了。
正在吵吵嚷嚷、纠纠缠缠之时,那三当家殷寄梅突然快步走到洛涵空身边,爽脆地说:
&堂主,以属下之见,夏姑娘的事情,并不难解决!”
在场众人陡然闻言,莫不惊讶。洛涵空本自气得七荤八素,此刻恰如捞着救命稻草一般,疾问:“你有甚么主意?”
殷寄梅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踮起脚来,在洛涵空耳边极小声说了两三句话。
只见洛涵空黝黑的脸膛唰地泛起红光。他猛地转眼瞧向殷寄梅,竟大有忸怩之色,声音也有些结结巴巴:“现……现在?”
殷寄梅笑道:“过了明日正午,可就来不及啦!”
洛涵空略一寻思,大力点头:“多谢提醒!”
他再不多话,突然举步向众人聚坐之处走来。
穆青露奇道:“咦,洛大哥要干嘛?”司徒翼突然含笑道:“我明白了。”
洛涵空径直来到夏沿香面前,向她俏脸上一睃。他往日如鹰隼般的目光早已不见,眼底反而漾起两抹柔情来。夏沿香莫名其妙,见他如此这般,益发不自在,想左右闪避,无奈左有洛老夫人,右有穆青露,只得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