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瑞斯汀……”
艾德张了张嘴,却又像是难以启齿,沉重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颅。
“到底是怎么了?”
蒂瑞斯汀的不安越来越重,他看向修布,看向查尔斯,看向辰鸣,但所有和他目光对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撇开了眼睛。
“蒂瑞斯汀,有一个消息……”
辰鸣的眼中有着一丝隐晦的愧疚,他开口说道,“我希望你冷静地把话听完。”
“先生请说,我听着就是。”
尽可能地将心中的悸动压下,蒂瑞斯汀看着辰鸣。
“从昨夜开始,查尔斯就无法感知到魔后的气息,然后今天……”
辰鸣略有些犹豫,他取出一个已经撕开了的信封,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我们收到了这个……”
信封上面,是一个向阳花的烤漆印泥,鲜红的颜色,如同干涸的血液,仿佛有些明白了什么的蒂瑞斯汀,眼中有着极端的怨恨与暴怒,他当然知道向阳花代表着什么,这是皇室专用的徽章。
颤抖地伸出手,将信封拿起,轻轻地把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是一张纸和一张照片。
“轰!”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一股股恐怖的魔力,将这整座城堡充斥,客厅内的墙壁,瞬间布满了裂痕,杯子,家具,所有的玻璃制品,都被碾压破碎。
“嘭!”
将手中的信纸与照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原本极为坚硬的红木桌,瞬间炸起,木屑横飞,再看那蒂瑞斯汀的脸上,两行血泪,刺眼地流过脸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照片上的那位美丽女性,不需要问,就是他的母亲亚蒂拉,拍摄的地方,是在她的寝殿,她的胸口,被豁开了一个大洞,那其中,已经没有了心脏的踪影。
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亚蒂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愤怒与恐惧,反而是平平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她早就知道,并且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局面一样……
从翻飞的木屑之下,取出信纸,辰鸣将之打开,轻声的念诵。
“蒂瑞斯汀,我亲爱的孩子,我送你的礼物,我想你已经收到了,不知道你在看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副神情,愤怒?怨恨?我想,一定会很精彩吧?”
“其实啊,杀死亚蒂拉,我的心中,也有些隐隐作痛,但是没办法,魔人的背叛,总得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你走了,就只能让你的母后来代替你了,就像二十年前的海瑟,他代替了魔人一样。”
“上天总归是仁慈的,我们毕竟是父子,我想过了,只要你放弃对皇位的渴望,并且来到皇宫负荆请罪,我就允许魔人一族继续留在赫丝缇福,继续履行我们亘古不变的约定。”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了,来,还是不来,我都等着你,如果这一次你败了,我将不会再给魔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信读完了,蒂瑞斯汀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鲜血将他的脸颊染得有些肮脏,只是那眼中的疯狂暴怒,却从未因此消退。
他将信放回了原处,眼神暗淡道,“亚蒂拉皇妃是个伟大的族长,伟大的母亲,也是值得尊敬的强者,但最终,她却死在了她的忠诚,对此,我虽然遗憾,却并不意外。”
“遗憾?不意外?”
蒂瑞斯汀愤怒地看着辰鸣,低声咆哮,“那是我的母亲!我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说的这么轻巧?!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母后早就可以和我一起离开!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辰鸣还没开口,克洛伊就被激怒,“留在皇宫是亚蒂拉自己的选择,被皇帝杀死也是她自己的决定!扣屎盆子找好对象好吗?!”
“克洛伊小姐。”
修布眸光阴沉,说道,“这件事情固然不能全怪你们,但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错的!如果不是辰鸣先生阻拦,蒂瑞斯汀完全可以劝魔后离开!她见过的最后一人就是先生,谁能保证她是不是因为先生而死!”
“老东西真不要脸!”
克洛伊怒骂道,“如果不是辰鸣,你和你的主子早就死在边境了,还有机会在这对我们指手画脚?!”
“你!”
修布目光一凝,刚要说话,蒂瑞斯汀的怒吼声就打断了他,“够了!都给我闭嘴!”
对骂声戛然而止,克洛伊不情愿地看了看辰鸣,见后者摇头,这才偃旗息鼓,不再出声。
“集结军队,杀上皇宫。”
蒂瑞斯汀面无表情,扫视着在座众人,冰冷地说道,“谁挡,谁死!”
“失去冷静,是败亡的开端。”
辰鸣眼眸微抬,说道,“魔后身死,谁来和皇帝斗?不说这个,后面还有一个海思德,你拿什么去赢?”
“那先生,有什么高见?”
蒂瑞斯汀转向辰鸣,讽刺道,“先生什么时候做事,考虑起后果了?”
辰鸣眉头挑了挑,他听得出蒂瑞斯汀语气中的怨气与冰冷,但后者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平静,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如果你再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这时,一直都在二楼的房间里的莎绮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我会让魔人一族,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死去,你信吗?”
虽然没有释放气息,语气也平平淡淡,但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包括蒂瑞斯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再面对这样的一位存在。
“莎绮罗,回去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