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丁谓给他介绍了这么一个人,心里更是慌得不行,想打发他也不至于这么直接吧,叫个乡下人来唬弄他,真当他是二百五什么都不懂吗?
丁谓看出了他的忧虑道:“敏求你不必担心,把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一丝一厘都不要错过!”
宋宽的老爹本身也是极有来历的大人物,在真宗朝也迁至平章政事,自己走的不是科举一呼,靠的是老爹的蒙荫。
一老小一小从小就政见不同,用势同水火来形容毫不为过,他老爹在位之时最恨的人就是丁谓,可是老爹的对头偏偏是提拔他的人。。
在宋宽看来升官发财是人间正道,呕心沥血家无余财那是图的什么?
宋宽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艰难以咽了口口水,又看了几眼梁川才道:“昨日皇宫着火,所有人都忙着去救火去了,我们工部衙门不少人也去了,昨天正好轮我当值,我一看火势汹涌,立即带人去救火,谁知回来的时候我检查一看,我那枚工部郎中的大印给弄丢了!”
把官印弄没了!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当官的把自己的大印弄没了,那还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丁谓愣了一下,梁川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这哥们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明初三大案,有一案就是叫空印案,内容大致有些相似,有些进京办事的人随身将印章带着,需要的时候省得来回跑,自己盖一个就省了几个月的功夫。
这事后来传到了‘刚正不阿’的老朱耳朵里!
这让老朱以为这些底下吃皇粮的人是在弄虚做假,他老人家眼里可容不得一粒砂子,下令全国彻查,一时刮起一场血雨腥风,无数的人头落地,小小一枚官印,最后连锁反应,引得连方孝孺的老爹都跟着倒了霉,足见在古代这枚官印对于他们这些公务员的重要性。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被有心之利用起来,官位被撸掉不是没有可能。
宋宽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要哭了,丧着一张脸悲怆道:“我这郎中的大印看似无关紧要,可是工部里大小的工程款子票契文书,要兑钱折现全得拿我的印去戳一下,要是谁去冒领款项,我便是跳进汴河也洗不净了!”
说完宋宽压制不住害怕当着梁川的面就给丁谓跪下来了,他们这些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脸都可以不要,哪里会当下跪是什么要命不要脸的事?简直比喝水还容易,手到擒来。
丁谓给梁川一个眼神,梁川立即弯腰将宋宽扶了起来。
丁谓道:“这是做甚?你故意要为难我吗?”
宋宽很来事地哭丧着脸,看着梁川和丁谓。
丁谓道:“三郎你说一说?”
其他的他没看到,他看到了一点,梁川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至于能入丁谓的法眼,而且丁谓很器重他!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不能不把村官不当干部!
这种事自己的情报有限,还要再问,梁川开口问道:“宋大人,您自己可有线索或是蛛丝马迹?又或着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比如容易靠近您官印的人。。?”
宋宽一听涨红了脸,气愤地道:“有有有!我知道是谁干的,可是我就是没有证据,这才是最要命的!”
两个人相视一惊,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事还算什么事?
梁川说道:“是谁?”
“工部主事谢思义,这厮与我素来不和,昨天趁乱将我的大印窃走,除了他没有他会做这等下作的小伎俩!”
梁川心道:原来是官场里的小摩擦,这种使绊子的小手段也就他们这些读书人会用得上,要是那些武夫哪里会这样做,拉到校场两个人打一架便罢了,哎真是掉价。
宋宽眼巴巴地问道:“怎么,有没有办法帮我将印弄回来,我鞍前马后以后给丁相结草衔环,您老就是我的再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