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梁川着实大大地露了一回脸,因为他们看到,许多人不是注意丁谓,丁谓他们早就看腻了,他们看的是站在丁谓后面的自己,自己是生面孔,连宋宽这个工部郎中还排在自己的后头哩!
丁谓的女婿?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一个谣言就诞生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毫无根据不知道谁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就传播了出去,在子樊楼里坐着的都是各个衙门要位的各级官员,这无疑是一场官场中的地震。
老丁的女儿嫁出去了?怎么前期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一点风声都没有走露?
传说丁谓倒不怎么想将他的女儿嫁给什么王府贵胄,倒是她这个女儿,跟他一样眼睛有一点斜,光是这一点许多的门名就瞧不上她,再加上许多自诩清流的大门大户,看不上丁谓溜须拍马的作风,更不愿与丁府结亲,他的宝贝女儿一来二去就给搁凉了,现在老大不小了还在家里杵着呢。
而且江湖传闻丁谓的女儿私生活极度糜烂,嫁不出去主要是这女人荒淫无度,那淫浪的性子跟贾南风有得一拼!但是实际情况并没有多少人敢乱嚼舌头,丁谓是什么人?传到他耳朵里不死也要扒一层皮!
这位俊秀高大的后生是谁?
谁家的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啧啧,老丁上哪挑的这么俊的女婿?
宋宽怎么会跟丁谓在一起?难道说。。
皇宫的重建丁谓要负责?
官场里的人都有一个不好习惯,他们喜欢猜,说白了听风就是雨,脑洞都清奇得极大,眼睛都亲眼看到了这还有假?
这可是个肥差啊。
官场上怎么才能升官?
要么陪领导买醉,要么陪领导睡!丁谓不能陪领导睡,但是给先帝修了睡觉和做梦修仙的地方,这便是多少人做不到的!
寇准当年就是因为看不起这种事,得罪了赵恒,现在正在岭南吃水果呢!
丁谓给先皇真宗陛下修仙祈福时修了玉清昭应宫,正是因为当年办成了这一件大事,这才能一路官运亨通,短短几年,就从三司使升到了副相的位置,现在又准备修皇宫,还想再进一步,做平章正相不成?
一行人的出现瞬间引爆了这个新的话题!
汴京城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这么一号新晋显贵!
今天子樊楼话题的焦点全变成了丁谓与梁川,只是他们都想错了罢了。。
子樊楼共有四层,这已经算是汴京城中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了,只是楼梯平缓走得极为舒适,四层楼上来也不觉得累。
雅间的门口候着两位商人,都是须发有些微白的中老年人,两个人身上的衣着鲜亮,竟然不输丁谓身上穿的真丝华服。
两个人见丁谓来了,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眉顺眼地站在雅间门口,静静地候着,连问好也不敢随意开口。
丁谓径直走进了雅间,正眼都没有看一下这两个人。
倒是梁川,一上楼就盯着他们看,看样子他们是今天晚上买单的大老板了。
等丁谓进去,两个人稍稍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梁川,心里不免齐齐发出疑问,这是谁?
宋宽很自觉地给丁谓腾出了主位,拉开椅子,又递热巾又倒酒。梁川不敢直接坐下,他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很识趣地站到了丁谓的身后。
雅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人竟然连丁谓也不甚看重,门口两人跟下人似的乖乖候着,他竟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地就坐了下来!
好大的谱!
梁川仔细看了看这人,只见他脸上无须,这可就有点奇怪了,大宋以蓄须为美,没有须子的人都会被冠上一个相当难听的外号——阉人!
丁谓一看这人,竟然先上前拱手行礼陪了一阵笑:“雷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姓雷之人张嘴,满嘴的尖酸刻薄语调,手上还挑着兰花指道:“老丁啊你怎么才来啊,咱家等了半天了!”
还他娘真是个阉人!
梁川第二次见到太监,第一次是去清源采办的魏公公,然后就是这个雷公公!
而且这个死太监竟然还敢直呼丁谓叫他老丁!
丁谓不怒反喜道:“雷公公今日好雅性,本以为这宋大人单单请我一个人,你也跟着来了!”
“早来了,哼,开席吧,肚子都饿瘦一圈了!”
梁川看得是大气不敢出,在他印象中这些死太监都是心坏到流脓的角色,全是拜明朝东厂太监,比如刘瑾魏忠贤这种深深印在骨子里的角色所赐!
太监就没几个好东西!
宋宽见丁谓还算满意,这才敢慢慢坐下来。
“丁相大恩没齿没难,今天在子樊楼备下薄酒聊表心意。”
宋宽这酒一倒梁川就闻到了,这酒绝对不是平时喝到的普通酒,一是这酒酒香浓烈,跟后世的高度酒有得一拼,二是这酒不是用什么酿成的,里面的味道极醇,但是一时又让人分辨不清,梁川见过的酒也算多的,这种酒香味儿一时竟没有闻过!
梁川站在后头,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宋宽自己也倒了一杯,这酒连酒壶都一齐摆在酒桌上。按说这酒都是斟一小壶放在桌子上就行,直接将酒壶放到桌子上除了要介绍一下酒,应该不会如此不讲究。
桌子上还有一大桌梁川见都没见过的菜肴。一盘好像熊掌一样的菜,还有一条条的,好像禽类舌头的菜,还有晶莹的羹汤,摆了六七个菜三道汤。造型极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