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这种惨剧又重蹈了一回。
“你小子运气不太好,眼下就要开春种地了,按道理你这种人也不可能让你去拿刀,顶多拿个锄头,现在人手不够得去修城墙了。”
“这地多少人种的?”
梁川看着广袤无边的土地,这里的土地很肥沃,水源也很充足,要是在这时种自己的地瓜,那一年能赚多少钱?
“光顺固原城外就有土地五千顷,农忙时五千多人负责耕地,朝廷下拨了八百头耕牛,有仗打时就打仗,没仗打时大部人一齐种田,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不用费朝廷一粒米粮!”
光这一座城市每年算得上百万的军费还要这些大头兵亲自种田,倒卖军粮再让士兵来种,士兵不操练打个屁仗,西夏人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才来打仗的,这仗不用打也知是必败无疑。
“呐,前面就到了,啧啧修城墙,那可是苦差啊,是我的话宁愿去耕田也不去修那破玩意。”
年轻的小兵指着前方的堡垒说道。
梁川极目远眺,山与河之间一座巍峨的堡垒拔地而起,堡垒依山修筑,东面临山崖,西、北面临沟,南和山相连,地势南高北低,西贼来临正好呈居高之势,果然是一处险地。
放眼望去这寨子呈不规则长方形,长宽各约有几里,南城依山,山顶修筑有烽火台,东西城墙外崭山成断崖。西城墙外为缓坡和水源地,为了加强防御,在北城墙外沿两条东西走向增修两道城墙,城墙之间修筑护城壕沟。梁川此处分配的任务就是修这两道城墙,北山的山头上还设有一座烽火台,敌人来犯就点起烽火与各堡垒遥相呼应。
攻城战是汉人的拿手好戏,游牧民族最擅长的是移动闪动战还有打伏击,攻城他们没办法,这么一座铁桶一般的城池放在这要紧的路口,等于是插在他们喉咙的一根刺。
“不过修城也还不算差,起码不用去送死,那些拿刀的兄弟出了城的就没有回来过,西贼不怕野战就怕咱们龟缩在城里不出来,可是这些个当官的就是猪脑子,非要一轮轮带着弟兄们出去送死!”
梁川叹了一口气,当兵的最怕就是遇到将军没有脑子的,带着手下人一齐去送死,服从命令又是天职,想退缩临阵就先被斩了。
“这里是哪位将军管辖,范大人和韩大人不是主持西北军务吗,这里是不是他们管辖的?”
“整个西北的军务都是他们两管的没错,他们上面还有一个夏竦夏大人呢?可是你这修城的破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管?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搞清楚自己的地位,还需要他们老人家来管吗?”
“是是是,兵哥教训得是。”
梁川看天色不早了,这去了还要修城墙,不知道还有没有饭吃,腹中早已饥肠辘辘,那咕咕叫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两个年轻的小兵虽然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可是不是完全丧失了人性,梁川虽说出身是刑犯,可是大家不都一样是配军吗,将来在战场都是一个壕坑里的人,两人先是鄙夷了梁川一眼,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焦黄的麦饼。
“吃吧,晚上也得修城墙,吃不饱累死在城头都有可能!”
梁川心头一暖,感激地接过这饼,饿了感觉这麦饼更香了,拿起来三下五除二吃得一干二净。
“一饼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二位小哥怎么称呼?”
“你娘的还涌泉相报,你要不思将仇报我就谢谢你了,小爷叫宋俊。”
“宋思正。”
“你们俩是兄弟吗?”
“我们都是陕西路绥州象龙寺村人氏,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可是跟兄弟也差不离了,有什么问题吗?”
梁川歪着头一时不明白这绥州是哪里。
“这堡垒可有名字吗?”
“定川寨!”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梁川在原地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