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且走吧,最多不过三两年的功夫,你们一定会再次回来找我的。”
神明坐在角落里,身上裹着毛毯,嘴角含笑地看着即将下楼的秦凡等人。
此时此刻,张不凡已经完全把神明当作了头昏眼花的老头,根本就不会去理会他说出的任何话。
“屁嘞,老子在花花世界里吃香的喝辣的,干嘛还要回来?骗人也不用个高明点儿的招数!”
张不凡失神的喃喃咒骂,被秦凡推着就往楼下走去。
出去的时候,照样是由阿桑在前面带路,之前墙壁里点的灯早就已经熄灭,他们家的这个土楼太过昏暗,说不定就会失足跌进大坑里。
阿桑在前面摸着墙壁而行,手上护着一点时明时暗的灯火,他不时的转过头来叮嘱秦凡他们脚下小心。
“你们若是不相信我阿爹说的话也就算了,反正外地人从来不会把他当做神明,只有我们本地人才会信服这些。”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阿爹究竟有多么神通广大,镇子里的人都说他是从天山上下来的神明,只能够保佑我们整个哈达镇的人。”
少年清冽的声音在土楼里飘荡着,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叛情绪,觉得秦凡他们不信也就罢了。
秦凡和陈三思走在身后,看着灯火映照的大坑深不见底,心里立刻就活络起来了。
这一趟出来,他们几人身上都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除过秦凡怀里放着的木盒银针之外,就只有靴子后面的一把短刀了。
“快点,你要是再磨磨蹭蹭,咱们就得出去了!”陈三思低吼,对着秦凡的胳膊拧了一把。
“要不是因为心中好奇,老子才不干呢。”秦凡还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下身来,把鞋子里的短刀向着大坑里直直的扔下去。
他们两人低头交语时,动作十分隐秘,阿桑只顾着教育张不凡,根本就没来得及注意他们的动作。
“我阿爹可是有通天的本事,你们不
信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他之前可是—”
阿桑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立刻就听见地下大坑里传来了回音,有什么重物怦然掉进里面去了。
小小少年立刻转过头来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秦凡他们。
“你们究竟把什么东西丢下去了?!”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生硬,看上去如同一个发了狂的狼犊子似的。
秦凡撇嘴,向着深不见底的大坑望了一眼,无语道:“谁会把东西丢到那里面,是我袖子里放着的短刀不小心掉进去了。”
“你说的那把短刀重要吗?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阿桑蹙眉问他,身子始终紧贴着墙壁,不敢向下边望去。
他在这种土楼里住了好几年,起初的时候也十分不适应,这地下有这么大的一个坑洞,可是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夜里发生的一切。
“当然,那把短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我的,不光意义非凡,而且也特别值钱,是那种吹毛立断的好刀。”秦凡正色说道,面上的焦急神色几乎快要溢满出来。
把那把短刀丢进大坑当中,他心里确实是心疼的很,可偏偏陈三思那个人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完全是孑然一身,两袖清风。
“喂,小子,这东西既然对人家来说意义那么非凡,你总得想办法把我们带下去吧,东西又不是丢在其他什么地方了,可是丢在你们家里的。”陈三思挑眉,身上的气场全开,整个人以一种压迫性的姿态看着比他矮好几个头的阿桑。
深不见底的大坑如同一个正张着大嘴的巨兽,张不凡一路上都念叨着早点出去,此刻看着秦凡闹出这样的幺蛾子,立刻心生不爽。
“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什么东西都能丢,这坑里看着就怪渗人的,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张不凡撇嘴,看着大坑已经开始腿肚子发软了。
皱眉沉思片刻之后,阿桑终于答应下来,但出发之前又叮嘱着秦凡他们必须管束好自
己的手脚,不得随意乱碰,也不得到处乱看。
张不凡虽然心中百般的不情愿,但是在秦凡他们的一再胁迫之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此时此刻,外边天色正是大亮,室外气温已经接近四十度了,别说是在外边站着,就是找个阴凉处躺着,也能把人晒干晒脱水。
一般权衡利弊之后,张不凡觉得还是和他们两人走一路更加妥帖。
从土楼里下到大坑当中的条隐秘的通道,推开一楼的木门之后,立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
这楼梯的到达位置,有点儿像是农家住户里的土窖,地里里面散发出来的霉气潮气,以及那种不见五指的黑暗如出一辙。
“要不是看这东西意义非凡,又那么值钱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带你们到楼下去,下楼的时候就一直叮嘱着你们小心,怎么做事这么笨手笨脚的!”
“这楼下的可深的很,我也很久没过来了,咱们大家不要走远了,免得我害怕……”
到底是年纪小,阿桑说着声音也渐渐落了下来,后来他不愿意在前面带路,而是同秦凡他们并排走着。
楼下黑,湿气重,湿的像是湿气紧紧的贴着天花板,贴着墙壁,然后再依附到人身上来一般。
他们几人走路的声音在楼下听着很是明显,这大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越往里走声音就越是空旷悠远。
到后来就连人说话的声音也会传来回音,一阵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