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石离开了杨家,被编入一个军队。
因为前方战事吃紧,所以曹石这些新兵,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便都被派去战火的前线支援。
而在前往前线支援的路途中,因为曹石身子骨柔弱,穿着厚重的甲胄,却是让曹石有些寸步难行,总是掉队。
“读书人就该去读你们那所谓的圣贤书,念所谓的大道理,非得来这当兵,何苦来哉,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他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往往想的都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到最后,城池不是该丢的丢,然后要靠咱们这些卖力气的人去拿一个又一个人头堆出来。”
“唉……!算了算了,都懒得提他们这些读书人。你瞧他这幅样子,刚刚走了不过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脚步虚浮。只怕是还没到了战场,他这人都给累死在半道上了。”
同行的士兵肆无忌惮的打趣着曹石,不知道是闲来无事找点乐子,还是当真看不起读书人。
曹石对他们那些刺耳的言语没有反驳,只是卖力的死死咬着牙,拖着身上厚重的甲胄,努力不让自己落到队伍的后面。
当队伍行进了一会之后,领队的军官似乎也知道队伍都是些新兵,便命令原地休息一会再走。
如此,像曹石这种体弱的人,因此得到了一丝喘息休息的时间。
就这样,曹石每日都是听着旁人的调侃,拖着厚重的甲胄一路前行。
如此,队伍走走停停的终于来到前线。
而那些一路调侃曹石的几个人,对于曹石能活着走到地方,有些吃惊。没想到曹石真的给坚持了下来。
如今的曹石,除了浑身更加消瘦以外,力气和忍耐力大了许多,别的便没什么变化了。
随后,抵达前线的曹石这些新兵,每人都领了一张白纸,让他们给家里写一封书信,也算是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一封遗书。
在那天之后,曹石被混编入一个新的队伍,有一半的老兵和一半的新兵。
如此,曹石开始跟随队伍上了战场,每一次出去,他们的队伍便会少一些人,大都是新兵死去,老兵也有伤亡,不过比例很小。
队伍减少以后,还会有新的士兵补充进来。就这样,队伍伤亡一些人,第二天便会重新加入新的人。
战况持续了许久,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战火中,曹石英勇冲锋,每一次都是不要命的上阵杀敌。
因此,曹石后来做了一个百夫长。
不过,这个百夫长却来的不容易,那是用身上,脸上的一处又一处可怖的伤疤换来的。
如此,曹石因为杀敌立功,得到了许多封赏,加官进爵,金银财宝都有。
而那些金银财宝,皆是被送往到了杨家府邸。
直到这一刻,杨家人才感到深深的愧疚和亏欠。
那个待在他们杨家两年的穷酸书生,被他们杨家看不起,可如今呢,却在为杨家争光,更是为他们杨家带来了数不尽的财宝。
而这一切,却都是那个被杨家压的抬不起头的男人,在战场的前线拼死拼活搏命换来的。
所以,这时候的杨家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穷酸书生,因为心中愧疚。
如此,又过了数月有余,杨家人得到了战场前线传来的噩耗,说是曹石战死。
当消息散播到整个杨家后,杨家人有些恍若隔世,他们还想着等到战争结束了,那个穷酸书生再回到杨家,他们一定会好好对待他,把他当做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可是那个穷酸书生就这么死了,死的那么让人措手不及,没有准备。
这一日,杨家府邸的大门被急促的敲响,杨春柔在去开门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当杨春柔打开大门,看到是一个送信的使者后,愣了一下。
随后,送信的使者将手里的书信,和一杆长枪递到了杨春柔的手中。
“曹石死了,死的很英勇,据说在前线的士兵,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送信的使者朝杨春柔说道。
杨春柔闻言,没有搭话,而是将手中的书信打开,开始认真的读了起来。
:娘子,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不过我应该不会窝囊的死去,想来是会英勇的死去吧。我这应该是第一次称呼你为娘子,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有开心,亦是有遗憾。因为没能亲口站到你身边喊你一声娘子。你平时喜欢舞刀弄枪,像是一位江湖侠女,想来是喜欢英勇无畏的大英雄。”
“可惜我只是一个穷酸落魄的书生,一无是处。在我们成婚时,因为我是入赘你们杨家,所以没有给你什么聘礼。所以,这杆长枪就送给你了,算是当做咱们成婚时,我给你的聘礼!”
杨春柔一字一句的读着书信上的文字,她这是头一次看曹石写的文字。
这一刻,杨春柔突然觉得,这字……,还真是不错。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当杨春柔读完了曹石给她的书信后,泪水早已是如海水决堤一般,滚滚而下,止不住的从两侧脸颊流下。
“我听别的士兵说,他刚刚奔赴前线的路途上,拖着沉重的甲胄,他没有喊过一句累。上了战场亦是不曾退后一步。他们说,他是一个文弱不堪的书生,却也有男子该有的男子气概!”
送信使者望着满眼泪痕的杨春柔,缓缓说道。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杨春柔闻言,缓缓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