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杨小二这货背着一筐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他手里拿的那根棒子,自己这要是还不答应他老子的话,他一这棒子绝对会抡到自己的后脑勺上。
如今听见他老子的一声怒喝,吓得他连忙丢掉了棒子,然后按着他老子的吩咐吧唧一声跪在地上,还没等他说小的拜见少爷之类的话,结果一磕头他背上的那筐煤就把他的脑袋给埋在了煤堆里了。
杨小二这个名字可不是说他在家排行老二,而是他老子叫杨二,所以寨子里的人就一半出于习惯一半出去调侃的管他叫了杨小二,杨二因为不想引人注意,毕竟一般的工匠都不可能有一个正经名字,所以他老也就默许了自己儿子的这个名字。
杨小二今年已经快三十了比吴峥要大,按道理吴峥得管他叫一声哥,可是现在嘛!吴峥对他可以随便叫,哪怕是叫他啊猫啊狗都成,奴仆入门主人赐名这是天经地义,如果吴峥愿意给他改姓他都没地方去说理。
不过嘛吴峥觉得这种事有些缺德还是算了。
但是看见杨小二这一身跟他爹打铁练出来的腱子肉,这手臂都快赶上自己大腿了,这样的力气刚刚那棒子真抡下来自己还有命在?
于是杨小二便成了吴峥口中的小杨,杨二也就成了老杨。
吴峥将他从煤堆里扒起来后,便问道:“小杨啊!这灌钢之法你学的怎么样了?”
杨小二听了却摇了摇头,吴峥诧异的道:“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难道都没学会?”
这是杨二连忙接话道:“回少爷的话,老奴虽然对此秘技垂涎三尺,但如此秘技必定乃是少爷的东西,在少爷没有将此秘技交给老奴之前,老奴如何敢将它示于人。”
吴峥笑道:“那要是当初我说不给呢?”
杨二暗然道:“要是少爷不给,那老奴就只能将它带进棺材里了。”
吴峥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全当他说的是真的吧!至少这样自己会因为有了一个忠心的仆人而心里好受一点。
如今既然木已成舟,吴峥干脆大方的道:“没关系你现在就把这灌钢法教给小杨吧!这样两人一起干的进度总比一个人的快。”
“多谢少爷。”
“谢什么谢,这以后这就是你们老杨家的了,以后你们爱传谁传谁我是不管了。对了老杨就现在这种钢你一天能炼多少?”
杨二寻思一瞬说道:“如果少爷想铸刀的法,一天出二十把横刀不成问题,如果有帮着开锋做一天应该能做六十把。”
“那如果是做鹤嘴镐呢?”
“鹤嘴镐?”
见杨二一脸懵然的样了,显然这老货根本就没见过鹤嘴镐。
于是吴峥便随手拿块煤在地上画了起来,一头尖一头扁,中间开孔穿棒子,很简单三笔两笔就画完。
杨二父子俩盯着地上吴峥画的鹤嘴镐看了半天,杨二才开口问道:“不知此物对少爷有何用?”
“挖地,山上的石头多用现在的这种锄头一天跟本就挖不了几亩地,所以就弄个新东西出来让大家试试。”
“少爷你是说此物是锄头?”杨二一脸吃惊的道。
“对啊!怎么不可以吗?”
“少爷这用百炼钢来打锄头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这么做就不怕老天打雷时劈到咱们的寨子上?”
“老杨你是说这样做咱们会遭天谴?”
杨二连忙躬下身子道:“老奴不敢。”
吴峥拍了拍杨二的肩膀笑道:“不怕,咱们这东西做出来是为了农事,天大地大农事最大,听说现在每年春耕时皇帝老儿都还要亲自下地做秀,所以你老就安心的做就是了,真要打雷那也劈不到咱们头上。”
杨二苦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老奴就试着给姑爷做,不知姑爷要做多少把?咱们寨子里的铁锭现在已经不多了。”
“争取人手一把,铁锭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请大当家吩咐人去买的。对了你老要琢磨你理想中的精钢没问题,但是你老得先把我要的一种钢给整出来。”
杨二拱手道:“不知道少爷要什么样的钢铁?”
吴峥笑道:“这种钢我是拿来做驽臂的,至于有什么要求你老才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用精钢来做驽臂?”杨二失声道。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
杨二回过神来激动的说道:“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反而是太妥了,这天下就没有比这更妥的事。想我杨家世世代代在军器监做大匠怎么就从来见人想到过用精钢来做驽臂,要知道木头做的驽臂与牛筋做的弦最怕的就是受潮,因为弓驽一但受潮就会失去弹性失了力道,而军士在外打仗的那有不碰上雨天的?
但如果用精钢为弓,钢丝为弦这一切就引刃而解了,从此不但不用再担心受潮相反即便是在雨天也能用。
除此之外精钢制驽还能大大缩短制驽的时间,以往想要做一把能用的驽在驽臂上所花的时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但是现在以少爷这灌钢法冶出精钢,做出驽臂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
所以少爷所说这事,实在是太妥了这天下就没有比这更妥的事。可是老奴就不解了,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前人就想不到。”
吴峥微微一笑,这杨二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匠人,用精钢制驽不是前人想不到,而是在这灌钢法出现之前,想要制出一个合格的钢件就得千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