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天气就是这样,大冬天的阴雨霏霏,如果天气再冷一点下来的也不一定是雪而是冻雨。
走在街上的吴峥紧了紧身上的皮裘,手上虽然撑着伞,但看牛毛一样的雨沫子却在寒风的带动下直往人脖子里钻。
打没打伞其实都那样,出门不到片刻身上的就挂满了水珠。
这样湿冷的天气出门就是一个折磨,躲在家里守着火盆烤火那才是上上之算,可是吴峥却不得不出来,他要去黄氏医馆赎回自己的那匹马。
可能是黄兴年老血衰特别怕冷,医馆的大堂里足足烧了三个火盆,木炭垒的高高就像是三盆火焰山放在大堂也不怕把人给熏死。
当吴峥掀开医馆门帘的霎那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一同来的还有让人头脑发昏的炭火味。
“你小子怎么来了?”正在桌子后面看书的黄兴,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了个激灵,连忙紧紧自己的皮裘。
“黄老,人生这么多的火盆就不怕炭中毒吗?”
屋子里炭味很重,吴峥不敢进去,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不适,只会让人感到昏昏欲睡。
在这种情况下人往往是怎么死的自己跟本就不知道,因此有很多活腻的人都喜欢烧炭。
吴峥可不想自己这么稀里糊涂的挂掉,因此他就这么站在门口跟黄兴说话。
黄兴放下手里的书笑道:“被毒死也总比被冻死的好,小子你婶婶的病现在要是还没好的话,那就不是吃药能解决的事了,吃点药膳补补吧!苦命的丫头,气血亏的厉害。”
说完黄兴便开始提毛粘墨在纸上刷刷的写着药方。
一边下又不由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对吴峥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就不能把帘子放下来吗?是嫌老夫遭的罪还不够?”
吴峥笑道:“黄老,小子真没开玩笑,这木炭燃烧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气体能把人在睡梦中杀死,这屋子一股子炭味是该通通风了。”
黄兴微微一笑:“随你。这是药方去找柴胡抓药。”
见屋子里烧炭的气味消失差不多了,吴峥这才走过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看收好,接着说道:“黄老其实小子这次是来赎马来的。”
说完便将两锭五两的银定放在了黄老的桌上。
黄老看了一眼却没有谈赎马的事,而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式坐好问道:“马就在后院,不过卖不卖给你得看老夫的心情,毕间老夫这里是医馆可不是当铺。”
“黄老你就不要拿小子开涮了,你老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真说就是了。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老笑道:“那好是你自己说的,老夫可没逼你。那你说说当初你是怎么看出你婶婶有肺疾的?这一点不是在医道上浸淫多年的人可看不出来。”
看老头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吴峥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出婶婶患有肺炎。
吴峥笑道:“这个简单啊!只要听一听患者胸中是否有水响不就知道了。”
“肺疾之人胸中会有水声?”黄兴一下子坐起来道:“你小子没胡扯?”
“黄老你也知道肺疾分很多种,是不是所有的肺疾都有水声这个小子可不敢打包票,但有水声多半有肺疾应该没错。”
黄兴听了又重兴靠在椅子上道:“不对,你小子没有说实话,当初老夫替你婶婶诊脉时可没听见你说的水声。”
吴峥道:“如果就隔空都能听清,那除非是肺痨。一般轻微的炎症又怎么可能这样听清。”
“炎症,什么是炎症?”
“呃……大概就是湿热实热之类的病症吧!样子最直观的就好比伤口化脓。”
“你小子是说人婶婶肺疾是肺在化脓?”
吴峥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只是很轻微,只在局部有一些炎症。”
黄兴听了闭着眼睛,手指很有规律的敲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见老人家在思考吴峥也不好打扰,就这么等着。
片刻后老爷子睁开了眼睛,说道:“你这话说的到是新意,实不想瞒听了你小子刚刚这话老夫行医几十年了,居然还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不过你小子刚刚既然说你婶婶肺中水声隔空听不出来,那老夫就好奇了你小子是怎么听见的?”
怎么听出来的?老子是用看的好不好?看着老头子那戏谑的眼神,不用问吴峥此时也能想到这老头子现在脑子里一定脑补了一幅自己爬在婶婶背上听声音的画面。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老夫好奇的紧呢!如果你能把这个难题给老夫解开,你卖给老夫的那匹马老夫就送你了又如何?”
吴峥道:“这可是小子的独门秘技不可轻传。”
“不可轻传?该不会是有碍观瞻吧!”老头子从桌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
老不修,眼前这黄老头那幅欠揍的模样哪里还有点老者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唯老不尊的老不修。
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就有孩子的事情可不新鲜,于是婶婶比侄儿一般大,甚至比侄儿还小的事情那更是十分普遍,于是这婶婶跟侄儿出现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不少见了。
只是在这个把道德lún_lǐ看得不是一般的重的时代,这样的人一经发现其后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儿,再看看黄老头那一脸戏谑的模样,吴峥就不由觉得这老头很是欠揍。既然你想看小爷的笑话,那就不要怪小爷心黑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吴峥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