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狭长的眉眼危险的眯起,掐在米豆豆脖子上的手越发用力。幸好云峰寨一帮凶神恶煞的的人及时推门而入,反倒救了她。
“这个小婊子,竟然敢下毒害老夫人,杀了她!”
“等等,大当家的只让我们来拿人,并没说怎么处置,还是先把他压去见大当家再说!”
可是最后,米豆豆并未受到预料中的处罚……
原来沈寒派人用银针在剩下的蛋糕渣子里一测,果然其中带毒。而沈寒此人虽不易亲近,但毕竟是一寨之主,头脑还是有的。派人一查,米豆豆出去期间李妙妙曾进过厨房,再加上细查审问,凶手是谁竟认准得这般容易。
米豆豆想起李妙妙被人押走时那张阴毒得脸,就像是做了场噩梦,那毛骨悚然的不适感久久都无法排除。
给老夫人把了把脉,米豆豆忧心地紧皱眉头。下的是分量极大的砒霜,毒性已经侵入心肺,回天乏术。米豆豆看到沈寒满眼通红的样子,突然想起祖父去世的那个晚上自己的无助。
同病相怜似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用针给老夫人掉住了一口气,她还有什么心愿未完成,你去问问吧。”
沈寒看了米豆豆一眼,然后立刻别过脸去,他快步跑到老夫人身边,拉着老夫人的手,两眼胀得通红。
“诚儿,诚儿。”沈寒红着眼听着母亲临去前还叫着自己哥哥的名字,突然眼神一狠,转身就往外走。米豆豆心道别出事了才好,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柴房里沈寒和赵明诚打成一片,沈寒早已急红了眼,招招都是狠手。赵明诚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被打得口吐鲜血却笑得妖妖气气。
“娘每年都去看你,小时候你的衣服鞋子都是娘亲手做的。我根本就没有,我让你把它们扔了,把它们扔了!”沈寒越说越激动,一拳一拳打在赵明诚身上,那骨骼被打得“啪啪”作响的声音直听得米豆豆心惊胆战。
赵明诚原本还虚挡一下,到后来就任凭他打也不还手。轻笑着说:“那女人死了好,死了干净。衣服,她给我做的衣服我嫌脏!”
“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
米豆豆见那兄弟二人打得不可开胶,心道老夫人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再这么耗下去恐怕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老夫人是常年思念亲子才得的厌食症,应该对赵明诚有着很深的感情,当初抛弃他恐怕也是有很大的苦衷。
想到祖父去世的前几天自己还给他赌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瞬间充斥在米豆豆的脑海,让她鼻子发酸。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扑上前去,对着赵明诚就狠狠地给了一个巴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似的骂道:“够了,赵明诚,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再这么啰啰嗦嗦磨磨蹭蹭老夫人就死了!”
此话一出,赵明诚和沈寒皆是一僵。米豆豆此刻也气红了眼,又接着骂道:“一个母亲即便有再大的不是,她也给了你生命。你知道她的厌食症是怎么来的吗?思子成疾,夜不安寝,食不下咽!这么一个疼孩子的母亲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抛弃自己的儿子,你恐怕自己也明白她应是有什么苦衷,却偏要死要面子地赌这口气。利用母亲的爱施展抱负,伤害本该是你最亲的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你他妈就作吧,继续作,老夫人现在只是用针吊住了一口气,根本撑不了多久。等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就满意了!”
米豆豆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见赵明诚箭一样地冲了出去。因为太过急切,在跑的时候甚至狼狈地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沈寒走到因骂得太狠而有些气喘吁吁的米豆豆面前,认真地看着米豆豆,郑重地说了句:“谢谢。”就也冲了出去。
赵明诚最终还是原谅了老夫人。
原来那年赵老爷病故,赵家眼看着就要没落。赵老爷的叔伯兄弟个个都磨刀霍霍地要瓜分房产。赵明诚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几次差点活不下去。可赵家当时已经穷途末路到连稍好的药都买不起。
他娘万不得已,只得找一直喜欢她的土匪头子沈云峰帮忙。而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却是——改嫁。多年来母子分离,竟一面也没能相见,赵明诚由管家抚养长大。
好不容易等到沈云峰去世,赵明诚却已恨她入骨。老夫人思子成疾甚至患上了厌食症。米豆豆心想,她的蛋糕或许起了一定作用,但真正治好老夫人的,恐怕是已经来到云峰寨的赵明诚吧。
“你胡说!”赵明诚红着眼,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恨她!”
“哼。”沈寒看着赵明诚悔恨地无以复加的样子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他近乎恶毒地一笑,继续道:“告诉你?告诉你让你来跟我爹拼命?还是告诉你让你内疚一辈子!”说着又是一声苦笑,“娘要我保守这个秘密,但是我不甘心……你怎么能让娘受尽折磨之后还能毫无负担地活着。赵明诚,你做的孽,活该自己偿!”
赵明诚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想起老夫人去世前伸着苍老无力的手想要拉住他的,却被他伸手打了回去。想到老夫人死前口中喃喃的“对不起”。
“呵呵,呵呵。”赵明诚仰天长笑,眼角却落下泪来。“啊!”他突然极为痛苦地低叫一声,偏过身就往外跑。
米豆豆担心他出事,想要去追却被沈寒拦住。眼前的男人又恢复了原来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