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来了一宫人,将张大人从地上拉起来,坐到一边的圆凳上。一转身,又走了出去。
“爱卿言重了。”皇上坐直身子,“当初是朕心意已决,一意孤行,你也是被逼无耐。”皇上叹了口气,看了张大人半天,这才又开口。“聪明如爱卿,爱卿岂会不知朕的用意?”
张大人一愣,他是知道皇上的用意,可是那样的话他能说出来吗?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臣愚钝。”
“罢了。”皇上看着他,叹了口气,好多的话堵在胸口,急待找个人来倾诉一番,不觉开口,“爱卿要知道,朕已年近半百,不得不为以后打算。”
张大人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下文。
“朕有五个儿子,老大疏于管教,生性平庸,不堪大用,且生母身份低微便不在考虑之列,剩下的四子中,老三文才武略都有,可是却喜好流连花丛,在朝臣中没有好的口碑,老五虽然一样优秀却清心寡欲,对朝中之事并不热衷,无召不前,似是只愿平稳度日,与世无争,老十刚十七,虽说聪明好学,近年来进步飞速但岁数过小,历练不够,难担大任。这老七,遇事冷静,各方才能也不输其皇子,在朝中口碑也还不错。”
“臣惶恐,皇上若是有意立储君,可在朝堂之上与众同僚相商。臣愚钝,以臣一人之力恐不能为皇上分忧。”张大人汗颜,慌乱的跪下身去。册立新皇是大事,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跟皇上讨论的。
皇上看着张大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往下说,“老七是朕与先皇后的第一个儿子,虽喜爱他多于其他几人,但为了他的安危,却不得不故意冷脸相待多年。近几年,老三老五相继成家,娶的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朝中势力便慢慢的有些失衡。朕思量许久,只有给老七也找个势力相当的王妃才能平衡一下朝中情势,才能使老七在朝堂中的份量更重一些。无奈查来看去只有爱卿家的女儿够指婚的年纪。说实话,当时朕是有些不愿意的,可是为了朕的儿了与这朝堂的安定,所以朕才一意孤行,不顾爱卿反对将你唯一的女儿指与他为正妃。”
张大人虽然匍匐在地,可是耳朵却竖得直直的,皇上的话他岂能落下一个字?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当着他的面说出他最初的打算来。就算他早已将皇上的用意揣摩了个七八分,可是听皇上亲口说出来,仍有不小的震撼。
皇上顿了顿,看着张大人那匍匐在地的身影,“想我朝开国已近三百年,如今,在朕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四方安定,比以往更加繁荣。如今朕老了,到了立新皇的时候了,可是朕担心这皇位会挑起事端。这几年,几位皇子的表现倒也让朕倍感宽慰,年纪轻轻便各自得了一身治国之术,处理国事上也各显其能,想较之,不分伯仲。朕这年岁越来越高,身体也不如原先那般健硕,精神也逊色了许多。想着也该好好的考量一下几位王爷,掂量一下谁才是新皇最好的人选,可是让朕意外的是,老三看似fēng_liú成性,却在背后私交着不少朝中大臣,老五也不如面上那般平静,与朝中一些大臣私交甚广,就连老大也在背后做着小动作。”说着,皇上背手站于窗前,看着室外的风景,眯了眯眼。
张大人依旧匍匐着,依旧竖着耳朵倾听着。
“老七性子冷清,又是朕与先皇后的儿子,朕念先皇后已去……朕眼下忧心哪,历来新皇诞生都将经历一番波折,如今朕将你女儿指给老七,爱卿在朝中为官二十多载,门生遍布……”
“臣惶恐!望皇上明鉴,臣是天子门生,绝无半点不轨之心!”张大人显然是被吓到了,皇上这是告诉他想立七王爷为太子啊,心头一颤,冒着大不敬之罪在皇上还未说完时打断了皇上的话。自己门生是多,担心有人会以此为借口上书自己,所以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来往的。莫不是这样反倒让皇上起了疑心?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那咚咚的磕头声让皇上皱了下眉头。
“爱卿请起。”皇上皱了下眉头,慢慢走到张大人身侧,一手拉起张大人,“朕是担心他人误以为朕这是有所暗示而对皇儿不利,并非针对爱卿有何歧意。爱卿的为人,朕是清楚的。爱卿素来洁身自好,身居高位却不像其他朝臣那身忙着拉帮结派,纵然有门生千百却从无未过多往为。如今朕与爱卿不只是君臣,还是儿女亲家,朕相信爱卿,才会这此与爱卿说些心里话。平日里,朕也没个说心里话的人,今天,不知为何心里突生感慨,不吐不快啊。”
“皇上如此待臣,让臣惶恐。吾皇英明神武,礼待四方,王爷们受皇上影响,断不会做出有违皇家祖制的事来。”
“朕也希望这是朕多虑。”皇上拧着眉头,平静的表面下面,真的了是这般平静吗?看着一脸谦卑恭敬的张大人,皇上的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张小五那多变的表情,这才想起叫张大人前来的目的,心下突然好了许多。
“没想到一说竟说远了。”皇上笑了起来,“爱卿多日未见女儿了吧?”
张大人一愣,前一刻还在讨论着皇子的事,怎么突然转了个弯又扯上张小五了?君心难测就是这样子的吧?
“回皇上,臣女自入王府便未曾回过娘家,臣已有两月之久未曾见过臣女了。”张大人仍是严肃恭敬的弯着腰。
“爱卿许是不知,朕的儿媳并非外人传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