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声音至此而出,所有在酒馆里面逗留的男人女人们都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身披雨衣,雨伞上面留有一点冰霜的人,酒馆吧台上的老板开口说道:“这冬天不好过是吗?”
“是的,但好过被红鼻子骗走了四瓶好酒,老板你得赚上不少啊。”安仁将雨衣上面自带的兜帽放下来,扫了扫已经被无孔不入的雨水打湿的头发,痒痒的像是长了痱子,特别是在两鬓之上,而听懂安仁所说的话的众人无一不哈哈大笑,盖过了电视机上面的足球解说员的声音,眼睛看了一眼便往下看去,吧台上的老板吹着雪茄烟气,在这种天气中他们所看的并不是实时转播的足球实况,而是一盘录像而已。
将雨衣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放在了门口的衣架上面,而里面穿了一件毛衣的安仁也不觉得开足了空调的内室冷,并走到吧台上。吧台上面并没有多少人,直接走上去。老板或许是乐意于这人从自己这里买走了四瓶价格较为高额的酒水,特意说道:“你想要喝一杯什么,算我请你的。”
“一杯教父,谢谢。”安仁说完,将服务员刚好递过来的热水放入了手心上温了温,并眼睛四处看的功夫耳朵也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嘿,你知道红鼻子那个酒鬼,他整天喝多了就喜欢说一些胡话,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样,但他心底倒是很善良的,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好小伙子。”这是一个试图挽回他们镇上在外乡人声誉的一个人。
“哈哈哈,红鼻子在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特别是在镇上的委员会投票禁止他出海捕鱼。”一个人说道,口中咽下一整杯鸡尾酒,一些人开始欢呼一声。
“红鼻子就那件事情做的过分,但他跟上船做水手的时候镇长不也没有阻止,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他现在孤家寡人了,一个子嗣都没有……”
“他年轻的时候可fēng_liú了,还搞大了弗利沙女儿的肚子,弗利沙的儿子还带着猎枪说要杀了那他,结果不知道被灌了什么mí_hún汤风情大转就劝自己的姐姐嫁给红鼻子,我可从未见过那个小子这样子理智过。”
“最后弗利沙的女儿难产死了,为此红鼻子还卖了自己的所有积蓄买了一条船出海,口中喊着大话出海捕杀波塞冬,只有波塞冬的脑子才能够让他的妻子复活,但我们怎么知道呢,原来他的妻子本身就有病,弗利沙一家人听说她要嫁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开心。”
“所以弗利沙的儿子只是象征性的追杀了一下,结果那是一枪都没有开呢,可怜的人啊,从海里回来之后就一直酗酒,镇长看都看不下去,愿意和他说媒,可是倔强的红鼻子在详情的时候喝的烂醉如泥,并把姑娘的裙子弄脏了,你不知道我就在现场,那一肚子的呕吐物啊,呕。”说着话,那人还装作想吐的样子,身边的人一阵嘘声。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红鼻子为了自己的妻子复活而出海捕杀波塞冬了是吧?”安仁的声音吸引住了这群无所事事在这里看球吹嘘的男女。
“那么,他最后是回来了,怎么回来的呢?”安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全场那是沉默了一阵子,但是眼睛和喉咙都表现出开心的笑意,吧台里面认真擦着杯子的老板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替你的四瓶酒不开心,但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
“让他知道,让他知道。”一些人正在拱火,一个老船长抽着烟斗举起了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他首先是嘬了两口烟斗,然后才说道:
“红鼻子地船就是从我这里买过去的,当年我记得,好像一艘船是三百美元,送了一堆捕鱼地东西,结果他将捕鱼那些没有杀伤力的东西全部都扔掉,购买了孔眼巨大的捕鲸网和土炮枪支在船上,还有人大的弩箭,若是有一队伍跟着他,那么他就是我们镇上的民兵队长了!”说着,酒馆里的人再一次笑出了声。
“仅仅是一个人,当天的天气并不适合出海,他不听我们劝阻,在当天我们不能监视他的晚上独自一个人出海了,晚上的那天我坐在灯塔之上,想要劝阻他,但是眼看着船只越来越远我便知道我是无法劝阻一个被伤透了心的丈夫的。
后来他就回来了,五天的时间里面,船只破破烂烂的,像是在海面上航行一年的老船只,还从来没有过的那种船只。回来的他将船上可以发射的全部发射干净,捕鲸网上面破破烂烂的,有一个船员扒拉下来他的衣服闻了闻说道:‘这是鲸油的味道!‘后大家都以为他是以为鲸鱼就是波塞冬了,但所有人问他话的时候,那一个月里面,他没有跟任何的人说话,最后就慢慢变成了这样。“说完,老船长又嘬了几口烟斗,酒馆上只剩下杯碰杯的声音。
他们咳嗽了几声,最后老船长将自己的酒杯举了起来,大声说道:“致敬红鼻子!“
“致敬红鼻子!”他们说道,酒馆进入了另外一种欢呼之中,而其中在角落的女人杵着拐杖走了出来,走到歌唱的舞台上面说道:“今晚我买单,为了这个可怜的,可敬的男人!”这又是另外一种欢呼。
敏感的安仁感觉到了,女人走路的声音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别扭,她好像很不习惯于拐杖的用法,并且在说出红鼻子这一单词的时候,怪异的感觉便来了,她压低了音调,将下巴沉下去压着喉咙,她似乎在“思念”着红鼻子。
这是一种表现悲伤的方式,更多的是在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