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塘,深夜,狂风呼啸,其间参杂着各种不知名野兽的嘶吼声,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不知何故,野兽不再嘶吼,夜空归于宁静。
白日耗尽体力的孩童们早已沉沉睡去,或磨牙;或梦呓;或嘴角流涎;时不时拢拢身上盖的棉被,使自己尽量舒服一些。
端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相比天真烂漫的孩童们,猫儿塘的大人们直到此时才深深的呼了口气,瘫坐在凳子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借着微微的烛光,刘老三对着一旁的胖妇人说道。
“谁知道呢?”胖妇人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答道。
这种迷茫的情绪可不止出现在刘老三的家中,除了那已经沉睡的孩童们,各家的大人脸上布满了愁容,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程度不一样而已,毕竟每个人心里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三面环山,小溪潺潺的猫儿塘风景固然优美,但无疑增加了危险系数,山中的野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的多了起来。
要是以前,猫儿塘的人会振臂高呼,跟着刘一飞的父亲山中打猎去了,毕竟可以改善下伙食,换换口味。
一切都变了,就因为十天前的那一场变故,村里人突然变得胆小起来。
刘一飞的老爹是村里面实打实的高手,说他是第一高手也不为过,重达几百斤的石墩子举过头顶好比过家家一样。
想起如此武艺高强之人生死未卜,猫儿塘的人开始明白了。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狩猎者,也没有永恒的猎物,有的只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一残酷的自然法则罢了。
大部分野兽都是晚上出来觅食,其中有不少是群居动物,嘶吼声在所难免。
但让猫儿塘这些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野兽的嘶吼声来的快去的也快,戛然而止,要不是各自验证后,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夜晚终于归于平静,松懈下来的人们缓缓的睡去,睡得很浅,偶尔会从梦中惊醒那么一两个。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刘一飞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使劲的搓了搓脸,尽量使自己精神一些。
十一天,自己该学会长大了,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十岁的小孩子。刘一飞暗暗想道。
经历过,伤痛过,哭过。有些人会在变故中沉沦,有些人会在变故中长大。
刘一飞无疑属于后者,他定了定神,快速走到一个水缸边。
水缸不算小,三尺见方。水缸里有着半缸清水,上面飘着半个葫芦做的瓢。
山里人不怎么讲究,所以瓢经常是丢在水缸里面的,这样需要用瓢的时候也就不用四处找了。
刘一飞用瓢舀了一瓢清水,倒在了身前一个不知岁月的铜盆中,随后随手一丢,瓢再次被打入冷宫,泡在半缸水中。
清水很凉,凉到刘一飞龇牙咧嘴,但他并不在乎,反而傻傻一笑。
“还是这样提神醒脑来的爽快!”
洗漱完毕,心中的悲伤埋藏在心里,刘一飞手脚麻利的在家中穿梭,开始忙碌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之前不算穷人的刘一飞并非娇生惯养,反而生活技能样样精通。不一会的功夫,刘一飞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狼吞虎咽起来。
或许是昨天晚上没有吃饭的缘故,刘一飞觉得这次的面条特别的好吃,直到肚子圆鼓鼓后才放下搪瓷碗,开始思考以后的路。
先祖刘邦的故事一直萦绕在刘一飞的脑海中,对其他孩子来说刘邦的故事或许仅仅只是个神话,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这个故事对于刘一飞来说,无异于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即便这个世界有点虚无缥缈,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吧?
双月大陆是一个尚武的世界,追求的是武力至上。猫儿塘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地方同样如此,所以在得知刘一飞习武资质平平的时候,他的父母难免唏嘘。
老天是公平的,关上一扇门同时为其打开一扇窗,这话甭管是谁说的,安在刘一飞的身上绝对没有任何毛病。
别看刘一飞习武资质平平,但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文化人,所拥有的学识绝对能够和都梁城那些秀才们相提并论。
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是这个尚武的世界。读书人不受待见,但不妨碍刘一飞对知识的渴望,对知识的孜孜不倦,直到沉醉其中。
刘一飞清楚记得六岁的一个半晚,夕阳西下,猫儿塘上空的云彩被染成了金色,格外耀眼好看。
父母外出未归,又没有新书在手的刘一飞甚是无聊,毫无目的的走在猫儿塘的小路上。不知不觉中,刘一飞竟然鬼使神差般走到了一座青砖青瓦的房子面前,房子的形状不足为奇,因为这是猫儿塘一贯的房屋形状。
不一样的是,房子大门上面有一个牌匾,匾上四个鎏金大字——刘家祠堂。
祠堂,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摆放祖先灵位便于猫儿塘的男女老少祭祀用的房子。刘家祠堂平时大门紧闭,但未曾上锁,这样便于那些单独过来祭奠先祖的乡亲们。
祭拜先祖,拿村长刘老实的话来说那是家族凝聚力的表现,那是血浓于水的体现。当然刘老实很想说那是他洗脑成功的体现,但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只能暗自乐呵。
那一次,刘一飞推开刘家祠堂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排排祖先灵位,估摸着有百十来个。整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