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沙瞪大眼睛,而老波尔坦也被吊起胃口。
“就是他。”温特斯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
“他?”绍沙不解。
温特斯重重地说:“这个小家伙——知道如何用高炉冶铁!”
“他?他懂?”绍沙大吃一惊,他还以为保民官身旁的小孩是随从:“这么年轻的大匠?”
“有高炉自然是最好。”老波尔坦有些失望,显然他是不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懂高炉:“没有也没关系。”
老人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的日子:“当年我们都是用[块炼炉]冶铁,也是铁峰郡的铁打不过钢堡条铁的原因——钢堡的铁都是用高炉炼出来的,省时省力。我也试着搭过高炉,可是没有成功。”
“没关系。”温特斯倒是笑容洋溢:“试试看嘛。”
卡洛斯快要哭了。
临别的时候,温特斯问老波尔坦:“我听您刚才说,您试着用过煤炭冶铁?”
“石炭也有毒,用石炭冶铁,好铁矿都被搞坏掉了。”老波尔坦又是一声长叹:“所以我一直想去除石炭的毒性,但也没能成功。”
“哪来的煤炭?”温特斯眉毛微挑:“临郡产煤吗?”
“铁峰郡有石炭。”老波尔坦理所当然地回答:“就在小石镇。小石镇就是小石炭镇,不过是湿石炭,要排水,开采有些困难。”
温特斯轻呼一声,向老人行礼告辞。
绍沙一直把保民官送到门外,温特斯随口问绍沙:“老波尔坦先生写书?”
“嗯,在写关于铁匠活的书。”绍沙点头。
“等我回去,给老波尔坦先生做一副支架,他就能写得轻松一点。”温特斯想了想,笑着说:“还得做一副躺椅,这样老人家也能躺得比较舒服。”
“不敢,不敢。”绍沙慌忙推辞。
“做完,我就给你送过来。”温特斯又嘱咐:“雇一名仆人,每天多给老人家按摩四肢。我也曾卧床养伤很久,全靠有人给我按摩四肢,肌肉才不至于萎缩。”
“按摩四肢就有用?”绍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疗法。
“有用。”
“我这就安排。”绍沙感激地低头致意:“谢谢您。”
温特斯拍了拍绍沙胳膊,带着卡洛斯离开。
骑马走在路上,温特斯突然开口:“卡洛斯!”
“在。”卡洛斯一激灵:“是!”
“牛我替你吹出去了。”温特斯和善地笑道:“你可不给我丢脸。”
卡洛斯也跟着笑,笑比哭还难看。
“行啦,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不用称都知道。”温特斯用鞭杆轻敲小铁匠肩膀:“尽力而为吧。”
卡洛斯拼命点头,他猛地想起什么,忙说:“要想打高炉,土窑不行,得用耐火的砖。您还得给我找一位烧砖匠过来。”
“还要砖匠?热沃丹只有石匠,我上哪给你找砖匠去?没有砖匠,就你去烧砖!”
“我不会……”
“就这么定了。”
“是。”卡洛斯刚爬出深谷,又掉了回去。
记忆仿佛由丝线串联,将温特斯的思绪牵引到几个月以前。
温特斯沉吟着对小铁匠说:“我手上还真有两名烧砖匠。”
“哪有?”卡洛斯兴奋不已。
“你认识。”
“谁?”
“窑匠肖恩,还有他的弟弟肖平。”温特斯轻笑:“就是在狼镇时,给老米沙和你打下手的兄弟俩。”
“他俩是烧砖匠?”卡洛斯大惊:“他俩不是拉风箱的吗?”
“我这就派人接他们过来!”
眼见搭建高炉的最后一个障碍被排除,卡洛斯又哭丧着个脸。
“不。”温特斯纵声大笑:“我要亲自回一趟狼镇!”
“接个烧砖匠不用您去。”卡洛斯索性道:“要不然我去接。”
“我不光要接肖恩兄弟。”温特斯的笑意愈盛:“我还要接一位神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