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你已经逛完了?”
李承俩人吃完早点,有点撑,歇会,这时从市场出口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一位中年汉子,很壮,梳着大背头,有点面熟。这人边走边说话,还冲这边扬扬手。朋济明起身笑着同样挥挥手:“老纪,今天收获怎样?”
“咳!我看呐,黑市改名假市更合适!”这壮汉说话很直接,浑然不顾门口还有几人吸烟,以及两位安保人员的注视,笑着放声说道。
一语中的啊!李承同样有这感觉。
朋济明与来人哈哈大笑。
来人走近,瞥了瞥桌上的这把壶,看着朋济明说道:“壶不错,朴实敦厚,有年头。怎么,你老朋开始把壶了?”
“我和你一样,两手空空。这把壶是威尔斯买的,我给你介绍一下……”
没等朋济明说完,李承起身,朝对方点头微笑,将手伸出去,“威尔斯,一直在北美,最近回国,见到你很高兴。”
他担心朋济明将自己是饶老弟子一事透露出去,传播太广,想在香江三条街以及四大黑市捡漏,怕是不容易,故此,他打断朋济明的话。
“嗨!还以为你是老朋家的亲戚呢。”壮汉右手与李承握握,左手拍拍额头,“纪纲,唔,老朋的朋友,卖家具的。这把壶不错,小老弟挺有眼光的。”
李承现在想起来,这位纪纲真的见过,就在薄扶林道开红木家具店,因为港大读书原因,经常从他家店门前经过,面孔有些熟,但从未说过话。
“老纪是玩壶高手,你给看看?”朋济明前面是对李承介绍,后面却是对纪纲说的。
朋济明开书店,喜好古籍书画,他开家具店,喜欢陶瓷紫砂。
他没上手,瞥了眼,笑着随口说道,“是把老壶,料不错,清末的熟工。一千块港纸出手的话,买的值。”
这人还是有点眼力的,不过也就掌柜一级,距离大师级别还远着呢,李承微笑不语,,淡然的将这把壶包上,重新塞入店家送的手提袋中。
“没看出点别的?”朋济明带着笑意再问。
“这壶是老裴那里的货,我上过手。”话语很自信。
李承再度打断朋济明的话,笑着点点头,“我就是看老,很朴素,买回去玩玩,工不工的,无所谓,喜好而已。”
纪纲一听这话,对李承竖起大拇指,“小兄弟虽然年纪小,可这句话道出收藏的真谛!不为别的,就是喜好!”
朋济明见他左一个小兄弟右一个小老弟,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一句,可又被李承咳嗽声打断,这下,他明白过来,李承这是不想自己多说。
“老纪,你逛完了?有没有看见新到的古籍善本?”他没再纠结这件事,随口问道。
谁知,还真有。只听纪纲说道:“右手第三排,摊主面孔有点生,线装书,许多人在挑。我刚才还在想呢,老朋怎么没来?”
“不和你聊了,我去看看!”朋济明闪身就往黑市里跑。
李承连忙拎上手提袋,对纪纲点头告辞。
“小老弟,喜欢紫砂壶的话,有空去我店里玩,薄扶林道纪氏红木馆,我开的。”纪纲跟后面喊一句。
李承寻思这纪纲还不错,熟料,又传来他的喊声,“买家具,我给你打八八折!”
一个趔趄,差点摔个跟头。
李承并没有去追朋济明,而是沿着刚才的顺序,走入第二条廊道,这次,左右都有摊位,可以之字形来回走动。
酒足饭饱精神好,左手第一家店铺就看上一件不错的东西。
一匣子未开封的道光朝善琏湖笔兰亭散。
善琏湖笔,有清一朝的供笔,兰亭散是善琏湖笔中的四绝之一,其它三绝分别是“右军书法”、“玉兰蕊”、“翠亨春”。兰亭散系列和右军书法系列湖笔主书,玉兰蕊主工笔,翠亨春主写意,各有所长。
这匣湖栅中,挺不错的独山玉,外套桑皮纸,纸上留“道光九年造办处文房作”印记,格栅内有七管,长短不一,搭配九豪,可灵活选择,管是紫竹,豪是羊毫。
李承对毛笔鉴定不算内行,但从紫竹管和毫峰判断,还真有可能是道光朝的东西。
东西是好东西,摊主不同意拆封,李承看不到竹管上面是否有其它印记。一问价,他不自觉咧咧嘴,七根毛笔,摊主要价一万两千港纸。
难怪卖相这么好,却到现在都无人问津。太贵!
李承很想买下它,还价到五千,摊主连连挥手,一口咬紧,死不松口。估摸着,这套笔是他用以招揽顾客的“噱头”,呃,也可以说是镇摊之宝吧。516
其实,这匣善琏湖笔,买回去珍藏三五年,还是有不小的升值空间。思忖片刻后还是放弃,这会儿,他更想购入能快速变现的藏品。
有些遗憾。
湖笔摊位的对面,是个钱铺——全是零散钱币。
钱币不好捡漏,这是公认的,但不妨碍欣赏。
平案陈列品分成三块,玻璃箱占据三分之一,里面展示十来枚“珍品”,他瞅一眼,最贵重的是“西王赏功”铜币。
西王赏功钱,钱如其名。
大西王张献忠入川所铸造的赏功钱币,有点类似于勋章概念。有金、银、铜铁四种材质,其中金银币最为少见,被列为“五十珍”,铜钱与铁钱因为发放量比较高,价值就要差很多,当然,依旧很有收藏价值。
这枚西王赏功铜币,经过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