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好解释，就像常年盗墓的，他们的相貌还是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阴郁气质或者恶形——相貌凶或者秃顶之类的。
亨克·哈勒曼特教授就是如此，一身白大褂却并没有医生的严肃，虽然满脸笑容却没有多少老人的慈和，秃顶，矮个头，并不算胖，他的身上带有一丝天朝盗墓贼的土腥味，还有点福尔马林的味道。
总之，眼前的老者给李承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不过，他还是微笑着上前半鞠躬，主动伸出手臂，“亨克·哈勒曼特教授？我就是威尔斯李，你可以叫我威尔斯。”
“听许教授说，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东方文明研究者，而且是饶老的弟子？认识你很高兴。”他的目光中带有一丝审视的味道，笑着与李承握握手。
“能得到许老先生的夸奖，是我的荣幸。”李承笑笑，由于印象不算好，他本能的有些警惕。
“走，去我的办公室坐坐。”亨克伸手示意。
李承走在他的身侧，笑着问道，“亨克教授，为什么没在展厅见到许教授提及的那尊佛像？”
“哦，应它的主人奥维利姆先生的要求，正在阿森市医务中心进行全方位检测。”亨克摊摊手，“所以，它并不在我们博物馆。”
都已经送去做科研检测了？我去！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李承眉头皱了皱，旋即展开，事情既然以及发生，再纠结已然没用。
再说，全面检测也未必全是坏事，最起码它会有全套的科技影像资料。如果自己将其运回香江，以香江佛家弟子的狂热，一定不会让人动它一根汗毛。
“我能见见这尊佛像……还有奥维利姆先生本人么？”李承看看对方。
“你的来意，许已经在电话中告诉我。”亨克教授扬扬手，“从一个文物研究者的角度，我很乐意促成这次交易，但从德伦特博物馆科研的角度，我又希望能留下它好好研究。你能明白我的纠结么？”
都是聪明人，李承立即站定脚步问道，“亨克教授，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亨克教授手臂在空中划了划，“德伦特博物馆考古研究中心，拥有这件物品的后续研究权以及研究成果的署名权。”
后续研究？
李承揉了揉眉心，难怪许靖冕教授让亨克直接找自己，他在中间没法传话。
就李承本人来说，其实他对后续研究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可是，佛像回港，这帮荷兰人再想切片或者做射线研究，恐怕信众不会答应的。
想了片刻，李承并没有完全堵死对方的希望，毕竟，还需要他从中撮合，他是这么说的，“亨克教授，就我个人而言，非常感谢德伦特博物馆对这尊佛像的妥善处理和积极研究，我想……只要不是那种损伤性研究，应该都没有问题。至于研究成果署名权，那自然是德伦特博物所有。”
亨克哈哈一笑，伸手邀请李承前行。
考古研究中心，就在那栋哥特式建筑中，进门前，李承瞅了瞅办公室门牌，亨克教授的职位是研究中心的古生物研究所负责人，看来是这家博物馆的骨干力量。
亨克端来两杯速溶咖啡，在李承面前坐下，微笑问道，“许告诉我，威尔斯先生从事西方艺术品交易？”
“算不上。只是二手精品。”李承摊摊手。
“我打听过，三人组公司的规模在东西方都不小。”亨克双手交叠，微笑开口。
李承眼睛从他的手势上扫过，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交叠的手势一般是准备谈判的架势，他这是要和自己谈判？
暗自思量片刻，没有头绪，李承索性直接问道，“亨克教授，你是……有什么提议？”
亨克抬抬手，“确实有一点想法。威尔斯先生，我们合作，如何？”
“怎么个合作？”
“维持一家研究中心的声誉，唯一的办法，就是有持续不断的、新主题、新观点或者新的研究结果出来。德伦特考古馆，能在荷兰乃至世界范围内有着一定的知名度，就是靠这一点。”
他摊摊双手，继续说道，“可是，荷兰太小，欧罗巴科研机构太多。”
“所以，我们机构，很希望能拓展一些来自东方，或者美洲的新项目，来维持研究中心的影响力，就像这尊很有意思的中原干尸佛像的处理，就很令人震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去！能不明白么？李承虽然年轻，可经验老道得很。
剥去外面华丽的说辞，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德伦特博物馆考古研究中心，愿意收购一些来自东方或者美洲的看起来比较神秘、有说法的文物。
额，再白话一点，就是非法文物交易！
既然是非法，他为什么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就与荷兰的文物政策有很大关系。
荷兰是一个纯文物进口国，它的自然资源没什么可研究的，人文景观倒是有很多，但多数都是近几百年，历史记录清楚得很，根本就不需要考古研究。
荷兰想要维持他在生物、历史、地理以及自然方面研究领域的影响力，怎么办？只能从一些“低洼”地区，进口大量的国外文物来进行研究。
因此，荷兰当局既没有签订1995年联合国推进的《世界文物保护条例》，也没有签署《文物追索条例》。这也造就了荷兰成为欧美各国中为数不多的“世界黑市销赃中心”之一！
李承的手搭在咖啡杯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亨克教授，开口问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