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七月,塔伦半岛的气温开始变得酷热难耐。
也只有清晨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还没来得及将这片大地炙烤成火炉的时候,地上的人们才能享受着短暂的清凉。
趁着这难得的舒适时光,卡麦城的居民们早早地开始忙碌起来。这座位于瓦拉行省西北边陲的城市,在晨曦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片宁静祥和的画面。
忽然间,这幅美好的画面开始晃动,大地也轻微地颤动起来,仿佛在被一根根木槌敲打着。
卡麦城城头,一名守卫极目远眺,正看到西北方向的地平线处陡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黑线逐渐扩散开来,成了一片黑压压的海洋,铺天盖地般地向着卡麦城席卷而来。
是风暴高原的骑兵!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骑兵大军,卡麦城的守卫们却似乎并没有太过紧张,反而一脸轻松地交头接耳,讨论着这股骑兵到底是哪方势力。
因为“禁掠令”的缘故,卡麦城的居民从来不用担心风暴高原上的骑兵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所以,守卫们悠然自得地看着骑兵大军步步逼近,却没有做任何的战前准备。
当然,即便他们真的动员起来,就凭这低矮简陋的城墙,也无法将这股骑兵洪流阻挡在卡麦城之外。
又过了十几分钟,守卫们终于看清了这股骑兵大军的军旗——是穆尔特人!
城门大开,卡麦城仿佛一个不设防的少女,向着这群风暴高原上的来客张开自己娇嫩的胸怀。
骑兵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城内,将城内的每一处水井都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水井就是卡麦城在游牧骑兵的眼皮底下赖以存在的真正原因,要不是因为需要当地人来维护这些水井,好给南下的游牧民族补充饮水,他们早就将这座城池抢掠一空了。
这次穆尔特人几乎倾巢出动,足足十二万骑兵大军,蜂拥而下,企图一举歼灭荆棘军团。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其实更多人想的只是冲进富饶的塔伦半岛,好好抢掠一番。
这也是游牧民族天然的生存方式,对他们来说,抢掠是必须的,没有抢掠就没有游牧骑兵的存在。
这支穆尔特骑兵的最高指挥官,也是穆尔特人的首领——沙法克·楚瓦,正端坐在卡麦城城主府之中,而这座城池的城防官则一脸谄媚地侍奉在一旁。
“你们夜枭军团现在跟荆棘军团打得怎么样啦?”沙法克一边大口嚼着餐桌上还带着淡淡血丝的牛排,一边随意地问道。
城防官的脸色有些尴尬,小心地答道:“呃……还、还行……我们正将荆棘军团的主力部队牵制在奥比行省,您如果此时率军从他们的侧翼冲入,定能将荆棘军团杀得落花流水!”
“呵呵。”沙法克咧嘴笑了笑,露出血红的大口,吓得城防官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你们当初是不是也跟拉普人说过同样的话?”
“没有,当然没有……”城防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哼!”沙法克不再理他,而是转头问道,“桑顿那小子呢?怎么没看到他人?”
“哈哈,我听说他在井边喝水的时候摔了一跤,这会儿正找军医包扎呢。”一个穆尔特人将领大着嗓门说道。
“真他娘的没用!加雷家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光了!”
“加雷家族还有脸吗?拉普人八万骑兵南下,居然就桑顿小子一个人灰溜溜地跑回风暴高原。要我是他,早就抹脖子自尽了!”
“哈哈哈哈!”
……
嘲笑声中,却见桑顿一瘸一拐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些淤青未消,似乎真的摔了一跤。
穆尔特人的将领们看到桑顿这幅模样,顿时笑得更加放肆了,讥讽的话也毫不留情面地一句接着一句。
直到沙法克挥手制止了他们,嘲笑声才逐渐隐去。
“你没事吧?”沙法克问道,脸上的关心太过敷衍,仿佛根本连伪装都懒得做。
桑顿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您放心,我没事。只是……只是崴伤了脚,可能要留在卡麦城休息一段时间,恐怕不能随您的大军一起南下了……”
“没事。”沙法克大度地说道,“你不用跟我们一起行动,就留在卡麦城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了。放心吧,你们拉普人的仇,我会帮你们报了的!”
“多谢沙法克大人!”桑顿连忙躬身谢道。
只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却悄悄松了口气,眼中也闪过一丝阴狠。
这时,一旁的卡麦城城防官小心翼翼地问道:“沙法克大人,您的大军准备往哪个方向进发啊?要不要我们夜枭军团配合你们的行动?”
“我们当然是去奥比行省!听说那里格外热闹,我们当然要去看看,哈哈哈!”沙法克大声说道,丝毫没有隐瞒自己意图的打算。
城防官立马喜笑颜开,说道:“大人放心,我这就上报贝尔城,让奥比行省的夜枭军团配合您的行动。”
沙法克点点头,似乎对此也并没有过多在意。
城防官想了想,又提醒道:“不过大人,您如果想要往奥比行省去,需要通过索布里荒原,那里……”
“哼!你觉得我会跟拉普人一样蠢吗?”沙法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城防官的话。
“没有,没有……”城防官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拉普人在那里狠狠跌了个跟头,你以为我们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