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也与你等有同样的疑惑,为何那黑子落步之后,周围的黑子会变为白子,扭转了局势……”“不瞒你等三人,吾,已经对着这棋局,参悟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吾一直都在等,等那个真正可以解开此残局之人!”
三人?
坐在对面的季家老妪闻言顿时又是愣了一下,她记得第一关时,那枯骨老者就曾说过闯关之人有三个人这种话,可是此时在场的,除了她和百里惊川外,哪里还有什么第三个人?
难道,这白发老前辈也是个老糊涂,将他自己给算了进去?
季家老妪皱紧眉头,忍不住看了看身后,这一刻,她竟然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鬼魂跟着她们似的。
唯有林昊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苦笑了一下,他这天地法则之力,除了可以蒙蔽季家老妪二人,此地的任何人,看样子都能看透他啊。
不过,现在这种事情可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如何解开这个棋局!可问题是,无论是什么样的绝世残局,都必定会有解开之法,可是眼前的这局残棋,明明下一步十分简单清楚,只需将黑子落下,便可斩杀白子。
然而落下黑子之后,旁边对白子形成绝杀之势的黑子,却会突然间变成白子。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若是有这样的限制,那无论黑子如何去下,都必定会输啊!这局棋,根本就是一局没有任何胜算的必输之局!林昊彻底陷入了迷惑,不由得抬头望向那白发老者,也顾不得季家老妪二人会不会发现自己,直接拱手朝着白发老者询问道:“老前辈,此局无论如何看,都是一个必输之局,既然是必输之局,老前辈又何必执着参悟,大不了不下这局棋便是?”
这时他最真实的疑问,这种兼职就是在作弊的棋局,哪里还有继续下的价值?
反正无论如何去下,最终都会输,那么又何必,去追求那必输的结果?
听到他的话,白发老者沉吟了一下,手掌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抬头看了一眼林昊,嘴角竟似有些苦涩。
“不下?”
“如何能够不下,若老夫不下此局,不能胜过对弈之人,那我星空天极宗,恐将永世沉灭,不得延续!”
老者叹了口气,无奈道:“尔等以为,我是在与某个人对弈么?”
“错了,错了,老夫,乃是与万古轮回劫下棋,与天对弈!”
说着,老者伸手一指那黑子落下便能够对白棋形成绝杀的落子点,语态有些癫狂的道:“老夫参研棋道一生,一身棋艺臻至化境,整个天下谁不知道,老夫号称胜天半子!”
“可,终究只是胜了半子!”
“尔等且看此局,这黑子落定之处,老夫是否已经对白子形成了绝杀??”
“可是,这也只是胜了半子而已,若老夫真个将黑子落在此处,那老夫,必输无疑!”
“吾胜天半子,天,却胜吾一局!”
说到最后,白发老者的声音都带上了三分悲怆,而后笃定的望向林昊:“是以,老夫必须要继续下棋,只要此局不输,我星空天极宗便可保住,那天道,便会被老夫阻在这棋局之中,无法去灭亡我星空天极宗!!”
“老夫,就算参不透此棋局,也绝不能,认输啊!!”
老者的声音震颤星空,整片天地都好似跟着他的情绪震动了起来。
然而,却也只是震动而已,整片天地很快便又恢复了死寂。
而这一刻,林昊忽然觉得,这片星空,这个地方,简直像是一座牢笼,一座将这老者困于此处的牢笼!林昊禁不住望着这位老者,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前辈,您莫非还以为,星空天极宗,仍然存在于当世吗?”
“嗯?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发老者立刻双眼绽放惊芒,带着一丝怒气望向林昊,似乎不愿意听到一点关于星空天极宗的厄运之事。
而此刻,他们二人之间激烈对话,对面的季家老妪和百里惊川二人,却是痴痴呆呆的看着此间正发生的事情。
她们看不到林昊,也听不到林昊,所以此刻只觉得,对面的白发老前辈,简直像是疯癫了一般,在跟空气对话!“百里家的小辈,速速以天机推衍术为老身推算,这守关棋老,莫非是个疯子不成?”
季家老妪悄悄将八卦仙器递给百里惊川,命令百里惊川推衍此地天机。
百里惊川万分不愿,但此刻他在这老妪手中,却也不得不拿起那仙器八卦盘,涌动全力推算起来。
只是无论他如何推算,他也只能推衍天机,又怎么可能推算的出林昊这天道存在?
倒是林昊跟白发老者的争论,还在进行!面对白发老者状若癫狂的怒问,林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照实述说。
林昊朝着这位老前辈拱了拱手:“前辈,并非小子诓骗与你,实在是,您口中的星空天极宗,早在上个纪元之时,便已经是毁灭了,如今的星空天极宗,只余一片断壁残垣,以及这造化十关而已……老前辈,您或许被苍天,欺骗了!”
林昊无奈的看着这位白发老者,他乃斩天之人,如今更是身为一界之天道,若说此界中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天道,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了。
而正是因为自身便是一界之天道,所以林昊知道,天道,也并非是那种言出必行的存在。
天道欲行之事,无人能够拦得住!而眼前这位老前辈,妄图以一盘必输之棋局,阻拦住天道灭亡星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