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作为陈留本地人,熟悉周边道路,随即指挥着马车避开大道,专门走一些小道躲避可能追来吏卒。
夜幕来临,马车出了陈留县城范围,来到了一偏僻的山村,在一户老农家借宿。
老农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投军未归,二儿子和儿媳在县城里做木工,尚未回来。
因此怕二儿子突然回来没地方休息,便将众人安排住在大儿子房里,老汉怕王钧等人起夜不方便,把家中唯一盏油灯放于屋内。
三人商议决定,由菜芽姐妹睡于床铺,王钧三人睡在地上。
正好处在夏季,对王钧和典韦而言,有一凉席足矣,不过考虑到戏志才身体不好,王钧将在颍川买的薄被拿给他铺盖。
坐了一天的马车,菜芽姐妹早已困倦,不久就睡着了。
油灯的灯光尽管有些昏暗,但已经足够照亮这间屋子,三人席地而坐。
王钧看着在灯光下,典韦那张有些凶狠的脸庞,问道:“典壮士,在下斗胆问一下,壮士为何在陈留城内当街杀人?”
王钧并不是不知晓典韦为何杀人,不过怕事情不说清楚会让戏志才心怀芥蒂。
典韦不清楚其中隐情,以为此事不说清楚,说不定王钧转手就会将他缉捕,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全身肌肉紧绷,做好反抗的打算。
不过想到王钧那恐怖的实力,随即放松下来,要是王钧真。有抓捕他的想法,恐怕早已被王钧拿下。
一时间典韦的脸色变来变去,过了许久长长叹口气,道:“非是某与那李永有怨,而是另有他人,某不过是助人而已。”
戏志才一听实在感到意外,本来他还以为典韦即使不是歹人,也应该是一游侠出生,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好像两者都不是。
“某本是陈留己吾人,从小得异人传授一手短戟之法,因此在家做猎户。”
“小时候家中贫苦,多亏襄邑刘家家主救济,因此某对刘家甚是感激。”
“前年陈留县长李永上任,此人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本来我不想多问,毕竟他管不到某头上,就当不知晓摆了。”
“不过事情从去年开始变了,当时刘家家主突感恶疾去世,李永的目光将放到了刘家。”
“由于家主突去,留下其妻和不满一岁的幼儿。可是作为刘家襄邑城内的纺织大户,虽然立业不足三十多年,也留下家财万贯,良田五百余亩,因此说的上是小儿持金过世。”
“不久李永就开始想方设法针对刘家,先是命人威逼利诱,接着开始朝工匠下手,工匠不是被人殴打,就是警告不准为刘家做事。”
“刘家能屹立于襄邑三十多年不倒,也织就了一张人情网络,因此刘氏亲自登门和襄邑城内所有大户,诉说唇亡齿寒的道理,随后所有大户施压李永。”
“又让家丁保护日夜保护工匠,就这样李永迫不得已放弃了图谋刘家。”
戏志才闻言鼓鼓掌,赞道:“这刘氏颇有才智,真想见识一番。”
顿了顿,又问道:“后来呢?你怎么又要去杀李永,他不是已经放弃了图谋刘家?”
“去年年底,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赵雄,被李永提升为县尉。因为有为武将相助,李永沉寂许久的贪婪之心再次冒出。”
“从年年底开始,李永多次派遣这赵雄带兵外出,刚开始刘家还未察觉什么不利。”
“可是从开春开始,刘家的运送布料,原料的队伍三番两次的被人打劫,烧毁。”
“某知道其中必有阴谋,因此前往刘家示警,在刘氏的请求下,某隐身于护送队,保护货物。”
“前面数次来回都很顺利,正当某以外黑手已经放弃的时候,运输队再次遭袭。”
“因为某亦在场,所以这回将所有贼人打败,捉拿,其中便有赵雄。”
“如果只有某一人,当然无所畏惧肯定当场就将赵雄打杀,不过考虑刘家只剩下孤儿寡母,某就警告赵雄一番,让他带话给李永。”
“他日再敢招惹刘家,某当上门拜访。”
王钧点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有一些漏洞。因为有你的庇护才能使刘家保存,不过你一旦出现变故,李永肯定不会放过刘家。”
“某当时未曾想到这些,以外警告一番就足矣。”典韦叹口气道。“前些天某在县衙当吏卒的至交好友找到了我。”
“告诉我,他去向李永汇报事情的时候,听到赵雄提到某的名字,便躲在窗口偷听。”
“赵雄提议一面派人偷偷潜入刘家,将刘家长子偷走,留下书信让刘氏以十金卖于李永。另一面派郡兵以渔网抓某。”
“然后李永就说了,孩子绑了之后,以孩子为威胁,让刘氏嫁于他为妾。”
“到时让刘氏以刘家的家产为嫁妆,即可人财两得,亦可堵住悠悠众口。过了几日,再让小孩出点意外,剩下一个刘氏他想怎么拿捏都成。”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所以你就决定斩草除根,一举解决李永夫妻吗?”王钧不由的问道。
“不错,此事某已经计划好了,只要我将李永夫妻杀了,逃出城外,便无人再敢逼迫刘氏。”典韦脱口而出,道。“只要我一日死讯未曾传回陈留,那些对刘家有想法的势力或者家族,就不得不小心暗处的某家。”
王钧不由的望了眼戏志才,只见戏志才一脸欣赏,道:“典壮士真可谓豪杰之士,当浮一大白。”
“典壮士不知接下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