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办法了,打电话借钱吧”。
小钱叹着气。
“你还债时已经借过了吧?”,海东看了看钱饼子那边。
“可不,一听借钱,而且我还在国外,亲戚朋友都不相信我了。”
“借不着怎么办呢?”,海东问。
“三天开始断水断粮,偶尔给一碗泡面,反正饿不死、吃不饱,就吊着你”,小钱伤感涌上心头。
“再借不着呢?”,海东开始刨根问底,觉得挺有意思。
“五天开始,天天用皮带、电线抽你”,小钱露出胳膊上愈合后的伤痕给海东看。
“再借不着呢?”,海东笑问。
“再借不着,开始坐电椅了”。小钱苦笑着说。
“这家伙,成地下x了”,海东笑着对二胖说。
“当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关键有时候隔壁也有连哭带嚎的动静,一天到晚的不得安宁”。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不能商量商量么?”,海东问。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拿脑袋撞墙,吓唬他们说,你们让我痛快地去死吧!”。
“这招好使么?”,海东问。
“没有人理我”,小钱带着苦笑说着。
“后来怎么解的扣?”,海东说话间看了看钱饼子。
“后来,我哥回家,听别人说过这事儿,我再打电话时,他接的”,小钱有点激动起来。
“你哥帮你垫的钱?”,海东问道。
“是的,要不我真的得死里头了。”
“你现在恨这个公司不?”,海东问小钱。
低头不语半天的小钱,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觉得这公司人家就是靠这个赚钱的,要的也算合理。就是他x的那个破中介把我骗去的那人最坏”。
海东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国内的年轻人普遍比较浮躁,高消费、高利贷、信用卡,不知节俭的有一些。
东南亚那边的菲律宾、柬埔寨、越南、泰国生活费用低,司法不完善,总有一些人到那里回头再骗国内的人过去,签完合同,就跟卖身一样,一样工作十几个小时。不过,跟几十年前下南洋的那些祖先比起来,不用卖苦力了,都是在网上开始骗,做赌博、虚构中奖、冒充公检法、冒充银行工作人员等,专骗国内同胞的钱。
有些人,在国内过得并不好,甚至是负债累累,只好与他们合伙,同流合污,越陷越深。
只能闷着头往前走,没有了回头路。
“把你拉下水,我好独自上岸”,拿骗来的钱填自己的深坑。
“有什么行话没有,说说,你们都培训什么了?”,海东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菠菜”,小钱说了一个词。
“什么?”,大家都没听清,个个耳朵竖了起来。
“bc,为了躲避敏感词,行话里把这个行业叫菠菜,我们是‘菜农’,去哪个国家都是去‘种菜’”。
小钱解释着。
“还有p等,都换成了专有词。”
“哦”,众人听明白了,“接着说”,海东饶有兴致。
“庄家,就是开公司的那帮子人,我们底下一般管他们叫‘狗庄’”,小钱接着说。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海东在问。
“没具体统计过,但时间长了,都知道,大部分庄家都从福建过来的。有时候进了哪个群里,大家一看到新来的是福建某市,就会要求这个人骂几句狗庄证明自己的身份和清白。”
小钱吸着烟。
“和别的公司一样,也有管人事的,负责招新人进来的,不过大家私下都管他们叫‘狗人事’”。
“一般怎么招人?”,海东问。
“自己拿微信,或者q,微博、x音、x手、贴吧、论坛等,连蒙带哄,连哄带骗拉人头。”
“被封了怎么办?”,海东问。
“封了再换个号再申请”,小钱说着。
“这个人不好招吧?”,海东有点疑惑。
“对的,所以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象我似的,从中介里介绍过来。”
“中介得赚钱才行吧?”,海东问。
“这边公司给钱,一般是男的三千、女的五千,或者再高点,男的五千、女的五千,还有的给到一万左右的。这个钱叫‘返佣’”。
“那这个钱是你们身上出吧?不可能公司拿”,海东断定。
“是的,他们给的越多,我们要走时被扣的越多,这钱叫‘赔付’,所以我们大家都在骂中介。”
“那当时你们不知道遇到的是不是中介吧?”,海东问。
“是的,中介有时自称是‘hr直招’,故意的,骗你也不知道。”
歇了一会儿,小钱又点上了一颗烟。
“公司里还有别的人么?”,海东问道。
“客服”,小钱刚说完,大家马上接了句:“狗客服?”。
小钱乐了,连声称是。
“客服是有分工的,有三种客服:入款客服、出款客服,还有在线答疑的客服,都是应对客户在操作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大家互相配合。”
“我要和男的通语音,你们来个男的;我要和女的通语音,你们过来个女的,是这个意思吧?”,海东自做聪明地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
“待遇呢?”。
“拿固定工资,不出错,打字快就行。”,小钱说。
“那这活儿不错,没风险,至少不会像你似地挨打?”,海东笑道。
“是的,但收入低,没前途,因为相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