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征知道这么一来,比起原预计要少去好几层难过的关口,连忙当即向灵威叟言谢。
灵威叟把头摇了摇,示意不用,仍旧在前引路,往甬道中走去。
那甬道也和岛壁一样,俱是寒铁所制,大也是相差不多,路面微微往下倾斜。
三人刚一走进,灵威叟便手掐灵诀施为,朝着前面喃喃默念,自言自语,却听不出是甚么言语,了几句隐话。
阮征耳听一片铿锵之声由远处传来,全甬道的壁上立时发出似银雪一般的光华,接连闪动,其速甚疾。同时上下两壁一齐自行移动,似电般急,往前驶去,和御剑飞行相比,亦是相差不了多少。
晃眼回顾来路入口,已是看不见,阮征此时才知,这甬道竟是活的,此时正往地面之下行进。正在急驶之间,忽听灵威叟言道:“此是岛主法力,内有元磁真气妙用。那尽头处,设有本岛的吸星球,五金之质到此,会全被吸去。我知贵派与别派不同,习有府真诀,所用之剑,又均神物,不致被它吸去,但是到底需要挣脱,颇为吃力,又是突如其来。我已命轮值弟子将此球妙用止住,可以无阻。但是关口之上的禁法不曾全撤,仍要二位应岛主之约,自行冲破。现已将到尽头,请二位尊客各施法力准备,最好莫要动用五金之宝,看见前面有一轮银光阻路,立即飞起,破光而出。外面便是丹井上面阵图的所在之地,老朽不便随往,自往霜华宫中,恭候尊架。”
阮征连忙言道:“道友如此盛情,阮征日后何以为报?”
灵威叟闻言,面上神色不定,然后道:“如此盛情,乃是按照家师旨意而行,哪敢图报。不过,二位尊客若是不忘老朽的绵薄之力,老朽生子不肖,名唤灵奇,不听教训,一意孤行,老朽又无暇管教。所幸此子虽然乖僻,尚知自爱,向不与妖邪交往,为此积怨也多。日后有幸相遇二位尊客,还请稍微推爱垂注,便足感德了。”
秦清雪知其子之事,虽然不是太喜,但是见灵威叟的一腔父爱,亦是为此有福便自怀中取出一面玉牌,赠于灵威叟,言道:“你子灵奇夙孽甚重,你可将此牌赐予他。他日有难之时,可去南海迎仙岛,将牌出示于人,自然有人保其周全。”
灵威叟将牌接过,自是一番谦谢,正待躬身下拜。
秦清雪将手一摆,化作一股无形大力,将灵威叟的身子挡住,不令下拜。又瞥见一点银光由远至近飞来,言道:“前面即是甬道出口,你无须再送,且忙去吧。”
灵威叟闻言,拢手作了个揖,便将身离地,化作一道寒光,朝前飞去,一闪不见。
阮征见那一点银光迎面飞来,便知道是关口已到。因他的身子被甬道带着一同飞驶,好似人在舟中,顺着急流而下一般,那银光看似是对面迎来,实则仍在尽头处悬着,并未曾动过。
秦清雪此时不愿亲自动手,因想要借此事,锻炼一下徒弟阮征,便令阮征取出九元阳尺,走在前头,她自己在后,怀抱伏羲琴,并且将手放在琴弦之上,随时发动,以防万一。同时将师徒二饶所有五金之宝,全数紧藏法宝囊内,一概不用。
她们师徒二人动作极为迅速,刚刚准备妥当,对面的银光已是越现越大,晃眼飞近。
阮征不敢有所怠慢,早将手上的九元阳尺一指,心中默诵九字灵符,尺头上顿时飞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气,簇拥着师徒二人,将周身护住。
然后等到那甬道停止飞移,银光业已停住,阮征手举九元阳尺,念动真言,朝着那团银色光华一指,化成百十丈金光异彩,似长虹电射般,立即将银光冲开一个大洞。
师徒二人遥见那个大洞似是一个光巷,看上去约有十来丈深。知是已然无碍,连忙各自飞身而起,把脚下的遁光一催,在金花紫气的环绕之下急飞过去,只是一晃,便飞出银光之外。
及至落地一看,见甬道外面乃是一个又大又高的井,相隔上面出口,少也有三四百丈。师徒二人所立之处是在井当中的一片广场,大约百亩以上。身后是一座白玉建成的大殿,四边井壁,另外还有几所玉室。
因下面丹井在阵图中心,阵不曾破,不知多深。前面阵图,只是在似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平地上面,画就两仪、四象、九宫、八卦的圆点,乍看井无异状。
阮征深知内中奥妙非常,比起易象上的河图又有不同,要多生出好些变化,不敢冒失走进。回头顾看那来路甬道,正似飞般,和吊桥一样,往上悬去,晃眼便离地百余丈。
在一片银光摇曳中,又望见似是灵威叟的影子,一闪而过。
再看殿的右旁上空,约百余丈,也有一团银光悬住,与此东西相向。顿知那甬道伸缩自如,高下由心,连自己这等目力,事前都误认是缩地之法,均未看出,主人法力,可想而知。
阮征暗想:“若非是事先有主人家的默许,故意命盗,另具深心,要想深入搐室重地,盗取灵药,更不知如何艰难。”
秦清雪事前已有成算,便不往别处去走动,径直引了徒弟阮征,往殿前阵图正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