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不,福尔摩斯先生,我并不认为我是被迷惑了。”

坐在沙发上的麦克警官皱了皱眉,对福尔摩斯的言辞进行了细微的纠正,“我曾因为您的评价而亲自去调查过他,福尔摩斯先生。从他的言行举止上来看,他是一位非常可敬、且才华横溢的人。”

“你说的是莫里亚蒂?”

“是的。”

“我很高兴你们竟能赏识起这位天才了。”福尔摩斯有些兴奋地搓着手,眼里闪着光,“请继续。我很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维护他。”

“好的。不过福尔摩斯先生,说起赏识与维护,又有谁能不被那位先生的学识所倾倒呢?因为是突然到访,对,我前天到的伦敦,昨天我就去了。可面对我的到来,主人以及仆人都显得镇定非常,那种气度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有的。”

“然后呢?你们聊了些什么?”

说起这个,麦克警官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们就教育话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他说他最近刚收养了三个小孩子,对他们的教育问题十分苦手。不怕您见笑,福尔摩斯先生。您知道我还是个单身汉,没有妻子,自然也就没有孩子,关于这个问题也不是那般健谈。后来我们又就日蚀问题闲聊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得不说,那位先生的学识让我涨了不少见识。”

“是啊。”福尔摩斯对莫里亚蒂在天文学方面的造就并不惊讶,“虽然我十分讨厌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天才。”

对此,麦克警官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没错,他是个天才。当然,您也是个天才,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一定要较个高下,我想这是不公平的一件事情。不过这种不公平是对我,而不是对您以及那位先生。你们二人的智慧都远超于我,所以我很难判断抉择。”

坐在一旁的华生听了这话之后,连忙点头认同,而被褒奖的福尔摩斯则只是笑笑不说话。

麦克警官说得有些激动,便喝了口咖啡,试图给自己冷冷脑子。但一想到昨天那位老人他就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福尔摩斯先生,您可能难以想象。明明是那般瘦削的老人,口齿却如此伶俐,讲述问题也深入浅出。他对天文的了解远超于我,但他仍是迁就我,只用一个反光镜还有地球仪便将日蚀的产生讲得头头是道。福尔摩斯先生,我头一次见到那样的人。”

“他对这方面确实颇有研究。”听了这话,福尔摩斯咯咯地笑了起来,并对麦克警官的评价加以补充,“莫里亚蒂他曾经写过一本《小行星力学》。这本书的成果甚至上升至纯数学罕有的高度。像他这样聪慧的人几百年都少见,你头一次见倒也不奇怪。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与那位莫里亚蒂教授之间的友好对话,是在他的书房里进行的,对吧?”

麦克警官连忙点头,“是的。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您怎么知道?莫非您也和他交谈过吗?”

“没有。”福尔摩斯摇了摇头,“虽然我曾经以各种名义总共三次进入过他的书房。但是没有一次能和他碰上面。”

麦克警官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可真是遗憾。”

“是吗?大概吧。”福尔摩斯看着这个已经被俘虏的麦克警官,嘴角露出了促狭的笑容,“麦克警官,你觉得他的书房怎么样?”

“很……华丽?不过确实精致。”

“你是坐在他写字台的对面,是吗?”

“是的。”

“阳光照着你的眼睛,而他的脸则在暗处,对吗?”

“你说的没错,可是福尔摩斯先生,您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要告诉我您又是推理出来的。”

“这当然不是推理出来的,毕竟这种套路早就是那家伙的惯用伎俩!”福尔摩斯将已经燃尽的烟叶从烟斗里倒了出来,眼神有些发寒,“麦克警官,不知你和他对话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头顶上的那副画?”

麦克警官想了一下,然后匆忙点头,“可能是受到了您的影响,福尔摩斯先生。我每次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就会下意识观察周围的环境。不错,在教授的背后确实悬挂着一副油画,画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让人印象深刻。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您为什么会问这个?”

“让·巴普蒂斯特·格罗兹,”福尔摩斯双手合拢在膝上,看着麦克的眼光带着一丝怜悯,“他是法国的一位画家。他的画作收藏价值很高,在生前的时候他的作品就已经几乎得到了同时代所有评论家的赞誉。当然,他的画作在他死后价格更是翻了几番。”

“福尔摩斯先生,我不是明白您的意思……我对艺术这一行当了解有限……”

“1865年,格罗兹的画作《牧羊少女》曾在拍卖会上拍达一百二十万法郎,也就是四万英镑的高价。而教授职位的年薪,是七百英镑。”

“那他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名贵的一幅画?!”麦克警官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福尔摩斯先生,麻烦您继续讲下去吧。我感觉我好像进入了某个误区。”

福尔摩斯温暖地对这个年轻的警探笑了笑,“这实际上也不是你的错误。如果不是对他特别提防,相信很多人都会因为一时不慎而踩入他的陷阱。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偏远的地区任教,后来由于其天生的邪恶性格导致当地鸡犬不宁,最后他被迫辞职。可能是因为这段经历,让他老了之后颇会隐藏。我查了他很长时间,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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