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市
西山路
清晨的阳光洒在渠河两岸的高大树木上,投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人行道上。
路边绿化带的花坛里,碗口大的玫瑰花正在争奇斗艳。
这是宁城的一大景观,这样的玫瑰花一年四季都会开,
不仅是渠河两岸就连主干道的绿化带也都遍种玫瑰。
这成了宁城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辆洒水车响着欢快的“祝你生日快乐”的乐曲驶了过去。
那些骑着着共享单车的上班族和学生们,一边躲着洒水车,一边嘻嘻哈哈地往前冲。
城市经过一夜的沉睡惊醒过来了。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刘建国出了门往单位走去。
他所在的教育局离家并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他一边欣赏着岸边风景,一边露出淡淡的笑容,这就是他生活的城市,宁静祥和。
他生于斯,长于斯,除了上大学离开过几年,他一直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这一晃就人到中年了。
这些年在教育局里待着也没什么进展,就是混日子吧,跟他同时进单位或者后进的人都有了不少的进步,只有他,现在也只是老干部科的一个科长,还是副的。也是看他这么多年的资历了才安的一个。老干部科就是为退休干部服务的,很悠闲的一个部门。
唉,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刘建国恐怕现在也是这个长那个书记的当着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要奔五的人了,也没什么盼头了,老老实实等退休吧。
一辆脏兮兮的皮卡车飞快地从刘建国身边驶过。
西山路是通往火车站和高速路口的必经之路,所以来往车辆很多,除了公交车和出租车私家车,还有不少从高速路下来的大车小车,但是这样脏不拉几的车刘建国还是第一次看到,就像是在泥里去打了滚一样,糊得鼻子眼睛都快没了。
哼,进城了也不把车洗一下,严重影响了市容市貌,不知道交警会不会罚款?
刘建国想。
随即进了单位大门,传达室的老张头叫住了他,“老刘,刘科长,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刘建国:“是给我的还是我们科里的?”
给科里的是公函,自己的就是私信了。
“给你的。”
给自己的?
这年头,很少有人会写信了。
现在网络通讯如此发达,手机电脑随时可以交流,早就不流行写信了,连刘建国这样的中年油腻大叔都是qq微信联系,谁还会给自己写信呢?
刘建国疑狐地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普普通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宁城市教育局刘建国收,落款是s县白马镇青峰村。
没有邮戳,信不是通过邮寄寄来的。
但是s县白马镇青峰村几个字却刺痛了刘建国的眼睛。
这个地址有多久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它已经被自己深深地埋在了记忆深处,不愿想起。
可是今天,是谁又要把它从记忆深处拉出来呢?
是……李英的家人吗?
自从李英走后,他们就不再写信来了,自己逢年过节还是要寄一些钱和东西过去,可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回信,再后来这些事情都是老爹在办,只有老爹还维系着跟他们的联系,自己慢慢地把它埋在了记忆深处。
这封信真是来得蹊跷。
刘建国没有忙着拆信,而是问老张头:“这信是怎么来的?”
老张头:“刚才有人送来的,开着一辆脏兮兮的皮卡,把信往我这一放就走了。”
脏兮兮的皮卡?不就是刚才跟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辆吗?
车开得快,自己也没留意开车的是谁。
刘建国拿着信走进办公室。
其他人还没来,刘建国打开窗户透气,先把开水烧上,待会泡茶,然后才坐下来拆信。
看到抬头一句:“亲爱的班长”
不是李英的家人。
这应该是自己的同学。
刘建国初中高中都是班长,只有自己的同学才会这样称呼自己。
是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呢?
先不管,先看看她说什么,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继续往下看,有答案了。
“班长,还记得我吗?我是朱霞。”
朱霞?
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她是什么模样。
“我是初八八级一班的语文课代表,你那时是我们的班长。”
这样一说,刘建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梳着马尾,每次作文都是被当作范文在上面读的语文科代表。
没错。就是她。
不过高中的时候分班了,刘建国就没再留意了。
去年刘建国跟一部分初中同学联系上了,大家还建了一个群,群主是班上的文娱委员李小米,群目标是把所有的同学都找到,大家聚一聚。李小米还找出了当时的毕业照发到群里要大家保存,并且发动大家把能够联系的同学都联系上。
不过因为分别得实在太久了,好多同学都下落不明。
现目前同学群里才联系了十几个人。
听说朱霞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但是一直都没人知道她具体在哪个单位。
没想到今天竟然收到了她的信。
刘建国点开手机相册,在人群中找到了朱霞。
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子,她怎么会给自己写信?
刘建国带着疑团继续往下看。
“班长,收到我的信很吃惊吧,我们分别了三十年,对同学们很是想念。